好了。“鬼使道,“走了,牵着我,别迷路了。”林榕问道:“你们的任务就是带走我们吗?”鬼使道:“有一个好听的说法,我们是在给找不到地方的鬼魂带路。凶巴巴的鬼使也有,不过那都是因为当值当得好烦,不是冲你们,到了冥界你就知道,我们对于遵纪守法的魂魄是无害的。”云宿松了口气,也跟着看向那具皮囊,“师父,现在怎么办呢?花神不肯…她话音未落,一个缥缥缈缈的魂魄就从身体里出来了,她盯着林榕的背影,看了许久。久到云宿差点以为她看不见他们,直到她转过身来。她上前,拉住云宿的手,泪如泉涌,“宿宿,宿宿,你母亲让我告诉你,别去找她…
云宿下意识抬手,想要帮她拭泪。
她却消散了。
云宿转头,看到黎君梵拿着青色的瓶子。
黎君梵道:“她的执念就是把这句话带给你,上辈子,她根本没机会见到你。”
云宿垂眸,过了一会儿,她闷声道:“我们要不要把那些信销毁,如果被陛下看见,林榕的母家也就不用活了吧。”黎君梵把信放了回去,“我们不应该干预这些事,我们只是为了收回神仙残魂,既然已经完成了任务,就让事情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吧。”几人回到神庙殿中。
云宿拿出之前在那里摘的花瓣。
“姐姐,今天几月几号了?“云宿问道。
江疏雨道:“今天是凡间的九月十六。”
云宿的手点上花瓣。
九月十五、九月十四、九月十三、九月十二…都是平淡又安宁的一天,虽然被禁足,但衣食不缺,每日和宫里的丫鬟说笑,也算过得去。一直往前,直到八月初一。
陛下站在皇后殿中,拿着那一沓信件,他的手在颤抖,他看着皇后,面上都是悲痛,“这是什么?”
皇后没答话。
他说:“阿右?谁是阿右?你告诉朕,谁是阿右!为什么阿右会给你回信?为什么!”
他的声音太过惊恐,云宿瞬间从回忆中抽离,吓得心惊肉跳。“怎么了?"江疏雨穿上鞋,坐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你看到了什么?”云宿道:“我看到陛下质问皇后,谁是阿右。”江疏雨道:“那是肯定的,他当然要把奸夫一起治罪。”云宿道:“我看到陛下怒不可遏,你说,他是不是还爱着皇后?”江疏雨拨弄着头发,道:“不爱吧,如果爱就不会让她禁足,还好几年不去看她,对外称她抱病,倘若不是花神相伴,这么孤独的日子,她怕是早就郁有郁而终了。即便真的爱,他害死了林榕,也就没有资格谈什么爱了。”云宿沉吟片刻,道:“姐姐,我还是想去把那些信拿过来,我怕陛下看见,会牵连林榕的家人。林榕当时已经是神志不清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为旁人考虑了,就让我为她考虑,让我为她做了吧,我想让她的损失降到最低。”江疏雨不明白她,“旁人为死去的亲人哀痛,是因为不知道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怕亲人到另一个世界吃苦。可你是知道的,阳寿尽了,还有冥寿,你为什么要为林榕难过?”
云宿道:“因为生前的事情无法弥补,如果死后的林榕知道自己害得亲人都来为她陪葬,我怕她连死了都不好过。我就想让她的损失降到最小,让她没有遗憾地去冥界过自己想过的生活。”
江疏雨沉默片刻,叹了口气,“好吧,我支持你。但你那点隐身术不够用,我猜师父也不会拒绝你的,你让师父给你施下隐身术吧,快去快回,别逗留。”
“我知道了。“云宿欢喜地穿墙到了黎君梵屋里。黎君梵正在换衣服,已经准备睡下了。
看到云宿,道:“你也不说一声,就不怕我看错,失手打了你。”“打了我,我就有正当理由换一个完好无损的皮囊了。“云宿将双手搭在他光溜溜的小臂上。
“哎干什么?“黎君梵无奈地又穿起衣服。云宿将自己的来意说明了。
黎君梵道:“好吧,我跟你去。等我穿下衣服。”“哎呀你快点快点,一会儿陛下先过去就不好了。再说了,你施隐身术,又没人能看到你,光着出去又怕什么。“云宿不停地催促着,帮黎君梵快速套好衣服。
“好了。“黎君梵穿好衣服,回过身来拉住她,“走吧。”黎君梵用法术直接到了皇后寝宫。
可还是来晚了一步。
皇后的遗体已经不见了。
门开了。
云宿回头。
是陛下,他穿着寝衣,披着外衣,手里拿着一盏灯。他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叹了口气,坐到了书桌前。云宿的心被紧紧揪住,随着陛下拉开抽屉,她吓得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害怕从陛下口中听到任何结果。
因为她知道,任何结果都不会是好结果。
一只宽大的手抚上云宿的肩膀,一瞬间,云宿的心安下不少,她听见黎君梵说:“没事的,皇后的父亲操劳一世,陛下不会因为这个迁怒家人的。”陛下拿出里面的信件,他拿出回信,看了又看,一封封拿出来,展开,一封接一封,坐在这里看了许久。
他将最后一封“爱妻林榕亲启"拿出来,放在桌子上,叹了口气。云宿的心跟着他叹出的气一起向下沉,她不明白陛下的意思。陛下在书桌前坐了良久,提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