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的好处还看不出来,唯一的进步就是,赵端的字突飞猛进。“总而言之,这次不过半个月时间,官家就突然准了吕相公的辞呈。“宗颖意味深长说道,“多奇怪啊,一开始明明都赦免了所有事情,那定然是中间有些变故的。”
赵端挠了挠小脸蛋:“可我没说这事啊。”宗颖震惊:“王善这么下你的面子,你不和官家告状。”赵端摇头,盯着宗颖看的眼睛直勾勾的:“远水救不得近火,我这商税,近在眼前的人都不帮忙呢,远在天边的人更不指望不上了。”宗颖不笑了,缓缓坐回自己的位置,低眉顺眼,一本正经:“衙门真的缺人啊,心有余而力不足,而且范文书和滕文书不是都在您这里吗,怎么能说不帮忙呢。”
赵端哼哼两声:“打算坐收渔翁之利是不是。”“哪能啊。“宗颖义正言辞,“白马津大胜的消息早上刚传来,等知府回来,人手空出来就能一起处理这些事情了。”
赵端一口饼都不吃,只是大声说道:“等宗知府回来我就告状。”宗颖大惊失色。
“告王善的状。“赵端话锋一转。
宗颖松了一口气。
“你明知道王善肯定不安好心,竞然也不通知我。“赵端话锋又一转,阴测测说道,“你要挨打喽。”
宗颖眼前一黑,垂死挣扎:“都是小道消息传来,再说了他整日娶妾的,衙门礼金都送麻了,我哪里知道他这次这么胆大包天,打算去洛阳倒卖粮食啊,又如何能提早通知公主啊。”
赵端冷笑一声:“被人蒙在鼓里,罪上加罪。”宗颖连连叹气。
两人说话间,张三提溜着饭盒来送饭。
张三没被布置蹲城门的任务,因为慕容尚宫抓着他,让他开始狠狠训练不争气的男模侍卫们。
现在侍卫们开始三班倒,一班休息,一班蹲城门,一班训练,别看辛苦,精气神是一下就起来了,就连杨文现在也能拉开一石五斗弓,进步卓越。张三一看到宗颖就停下脚步:“在说公事?”“聊八卦呢,请宗郎中回去多吃点吧,免得下次挨打吃不下饭,憔悴太多我可心疼,快走,我也要开始吃饭了。“赵端无情地挥手赶人。脚步沉重的宗颖一离开,赵端就连忙拉着张三坐下。“慕容尚宫叫你来的?"她问。
张三一只挡着她的手,一只手从饭盒里端出吃食:“一直是尚宫叫我来给公主送饭。”
赵端一脸凝重:“不是送饭这事,我是说尚宫最近可有和你说什么?”张三摇头。
“难道真是尚宫做的?"赵端喃喃自语。
张三还是摇头。
“尚宫还能左右朝局不成?"赵端震惊。
张三依旧摇头。
“那王善交了三百贯税的好亲事,算倒了吗?“赵端回过神来,颇为大喜。张三这次点了点头。
赵端端着饭碗没说话,眉头微微皱起,不知在想什么。张三安静坐在她边上,一声不吭。
“瞧着王善要把这事算我头上了。“赵端叹气。王善这人若是不及时安抚,那就是为祸一方的凶猛恶贼,可若是安抚进来,那就是悬在手心的一根刺,只要一触及利益,他就会在肉里兴风作浪,谁也不得安宁。
赵端的心思再一次活络起来。
“今日还去码头那边看看吗?"就在两人沉默时,晒黑了一大圈的范之澜走了进来,“码头那边总有事故,还是要多去看看才能稳得住。”赵端点头:“码头事多,汴河船只不停,雯华也是辛苦,等会吃完饭去那边看看,你这几日也辛苦了,也去吃饭吧。”屋内很快又陷入安静,赵端把最后一口饭扒拉干净,这才放下碗筷:“慕容尚宫在哪里啊?”
“之前道观养着很多道士们,活下来的人听闻汴京的事情也都回来,他们想要重新回道观,但慕容尚宫并未同意,只答应把他们重新安置了。“张三说。赵端点了点头:“那我晚上有话要和尚宫说。”“算一天了,也该歇歇眼睛。"慕容尚宫换了衣服,洗了手,这才入了公主的寝殿,见她还扑在桌子上涂涂写写,便挑亮了油灯,担忧说道,“小心看坏了眼睛。”
赵端抬头,揉揉眼睛:“事情太多了,总觉得有很多事情没弄好,又有点担心这个商税的事情,很怕弄巧成拙。”
慕容尚宫笑着按下她的手指:“世事变而行道异,哪有一蹴而就的道理,立禁、立官、立君以定分止争,公主如今想要情法两尽,必然是艰难的。”赵端抬头看她,满是苦恼:“我既担心这些商人偷税漏税,又害怕百姓被无端剥削,想了很久都似乎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慕容尚宫看着她认真的表情,心都软了,轻轻摸了摸小公主稚嫩的脸颊:“自天地不能两盈,而况于人事乎,公主想要此事利于百姓,必耗于商人,就像阴阳不并曜,昼夜有长短一般。”
赵端沉默:“我不是想为难商人。”
“可商人也是百姓,公主爱百姓,和爱商人又有何区别。“慕容尚宫柔声说道,“只要朝廷不与民争利,那百姓和商人就都会好起来的。”赵端犹豫说道:“那万一商人欺压百姓呢?”“那不是还有官府吗?"慕容尚宫微微一笑。赵端一怔,呆呆地看着她,突然眼睛一亮:“三角关系!”慕容尚宫没说话,只是低头整理着她的账本,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