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薇这话说轻了,孟誉之手段狠戾,从无恻隐之心。
在迟流霭说自己喜欢孟誉之后,她为此担忧了些许,达奇为她结了心结。
小狐狸怎么闹腾也没本事舞到太子爷面前,不用高看小狐狸。
她没这个本事。
她对上了迟流霭的眼睛,女孩像是恍然大悟,娟秀的水眸闪着智慧的光芒。
“我知道了。”
嗯,对,想通就行。
事已至此,程雪薇也算是放心了。
“说不定誉之哥对我一见钟情呢?”
程雪薇点了点头。
孟誉之背景深厚,若是设局,迟流霭喘口气都难。
等等.......
片刻。
“流霭,你再说一遍。”程雪薇想再听一遍,害怕自己方才听错。
迟流霭叹了口气,觉得和雪薇姐说话有点点累,但雪薇姐比迟骋好了很多,至少没有让人把她赶走,不是嘛?
所以,她愿意拿出比平常多多的耐心,释放了夸张的语气和表情,向程雪薇一字一句传达,自己三天三夜绞尽脑汁思考,用逻辑严密的推理得出来的答案。
为什么,迟家费尽心思想要促成的联姻对象,众人口中生人勿进的活阎王,没有半分绯闻的孟誉之,第一次见面就对她献殷勤?
真相只有一个。
在宴会,她表现得过于得体,完美运用连夜背了些许高超搭讪教程,给誉之哥留下完美印象。
以至于——
“说不定誉之哥就要爱上我了呢。”
不符合标准。
这是孟誉之对迟流霭的评价,当然是在心里。
孟宅餐厅,长桌红布,孟誉之居于主位一侧,紧接着身边坐得是同父异母弟弟孟然,还有两人的父亲孟天锡。
孟誉之高强度工作两日,清晨刚下飞机,终于略感疲惫,抽空回家用早膳。
主位空缺,当家掌权人是孟誉之的祖母,贺宛白,出生杭城贺家。
二十岁联姻,四十三岁丧偶,膝下并无子嗣,从旁系过继一子孟天锡,借此掌权孟家二十余年。
餐桌上孟誉之恪守规矩,不言语。反倒是孟天锡一改往常,关心起孟誉之的婚事。
问他回国这些天,是否见过迟家的小姐。
听闻是位性情温柔的名门贵女。
性情温柔?
孟誉之一如既往地平静吃饭,心里多多少少回忆起宴会几日前的场景。
得出结论,他与这个深深爱慕自己,却在自己面前骄蛮耍横的女孩,不合适。
如果用这样的手段吸引自己的注意力,确实足够聪明。
但太过于庸俗乏味。
他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摆正一朵长歪的玫瑰。
餐桌上死气沉沉,孟然为父亲倒酒,缓和氛围。
“爸,你别催哥了,他回国这么多天,连家都没回几趟,哪有时间去见迟家的小姐。”孟然把手搭在了父亲的肩膀,笑着,“改明,我去帮哥把把关。”
孟天锡紧蹙眉心,因为小儿子的撒娇缓和了不少。
“胡说什么呢,这是你哥的未婚妻,你去见什么。”孟天锡老生常谈聊起了孟家往后的生意路子,无非就是他们父子三人于主家掌权,联姻虽说不是必要,但也是锦上添花。
念叨了半天,再夸张的动作和语言在对面大儿子的沉稳对比而下,年过四十的他显得颇为滑稽。
他向来不喜欢孟誉之。
他甚至怀疑孟誉之并不是他的种,这也是在孟誉之出生后就将他送去港城分家寄养的原因。
孟天锡接手孟家产业后,公司的老派股东和孟家旁系都暗自支持他从母亲手中夺权。
也是,一个外性女人,甚至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就算是贺家的大小姐,那也是外嫁女,贺家估计早忘了这位。
那她有什么资格掌权孟家呢?
孟天锡联姻,妻子陈雅珺带着“天价嫁妆”嫁入孟家,背靠陈家,三年内斗,分分合合,最终以孟天锡惨败的结局收场。
母亲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他脱离孟家,自愿放弃继承权;二放逐港城,二十年不得归家。
孟天锡做了令人咂舌的决定。
他选择自断“双臂”,抛妻弃子,放逐刚刚出生的长子孟誉之,换取了在孟家继续当继承人的资格。
没过多久,陈雅珺于港城病逝,孟家逐渐遗忘了这位少爷。
二十八年后,海城孟家祖宅,数辆黑色宾利整齐停放在庭前柏油长道。
那日烈日灼人,不同于幼儿离去的啼哭天,孟天锡还记得,这是他第一次见孟誉之,与陈雅珺八分相似的面容,多出的那两分是冷戾,尽管他面容平静和善,甚至亲自用那带了皮质手套的手扶住马上就要跌倒的保姆,这人曾经诬陷陈雅珺偷情,为那年放逐事件推波助澜。
孟天锡都能被那笑意不达眼底的淡然,刺得脊骨发寒。
他才知道,在陈雅珺离世后,教养孟誉之的是贺家人。
孟誉之成功通过考验,得到贺老太的认同,二十八岁归家。
自此,孟家多了一位,孟先生。
“祖母病情稳定,父亲抽空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