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丑就更自在了,她去山里摘了很多的灵果囤放到柳叶舟里,摘完果子没事情干,便又去山崖边上继续用泥块给老婆塑像。
塑像这事难度确实大,一个莲台捏了好几天都捏不像个样子。菩萨老婆去西牛贺洲了,杨戬老婆回灌江口迟迟没回来,山上的动物们又一心修行,实在无趣。阿丑摸了摸肚子,这几天已经不痛了,便干脆将柳叶舟变大,坐上去说:“带我回东海边的小渔村,我要去找英娘!”柳叶舟悬浮飞在海面上,一路向着东海飞去。相反方向的西牛贺洲,众伽蓝的僧侣们纷纷跪拜在地。观音显灵,却是金刚怒相。
观音和大多数佛门的佛菩萨罗汉都不一样,常年行走人间普度众生,为更亲切常以老妪、姑娘形象示人,所以名下的女信远比其他菩萨的要多,甚至有的女信只信观音不信佛,哪怕佛经所载观音修行前是男子,也坚持称为观音娘娘。供奉观音的伽蓝,香火比不供奉观音的伽蓝要好很多,所以每一座伽蓝都会供奉观音。
观音偶尔也会在伽蓝显灵,好几次见到捂着腹部的女信坚持每日跪拜,不小心弄脏了蒲团便万分惶恐,又要受到他人的指责。只以人感受来看,与伤了脚、受了凉,其实是一样的,都身体不适该休息才对,但因算不得伤病,所有女子都会如此,便都坚持着到寺庙跪拜祈福。某天,观音便走下神像,与伽蓝的住持说:“今后凡在月潮的女子,便在家中休息,只要心中虔诚,不拜也是拜。”住持听后忙叹阿弥陀佛说菩萨慈悲,待菩萨走后却与僧侣抱怨。“菩萨是慈悲了,可若这样的小事免了几日的供奉,今后岂不是总有借口不上供?没了供养,我们又当如何?"住持抱怨着,又让僧侣去通知信众。僧侣厌恶地擦拭着沾了血的地面,灵机一动出了个主意。“便说,月潮污秽冲撞神灵,不得入伽蓝。这样便有了罪孽,要赎罪。如此一来,月潮才结束就会急匆匆来供奉,且更加虔诚。”“妙啊,妙哉!既完成了菩萨的慈悲,能休息到几日,还因被拒绝而更虔诚供养。就如此说吧!”
于是,伽蓝之间如此传达菩萨的慈悲。
观音在西牛贺洲,也会去南瞻部洲和东胜神州走动,普度众生。龙女和惠岸行者是观音的近侍与护法,辅佐菩萨的职能传声,所以伽蓝显灵也有时候是龙女,有时候是惠岸行者。
二者听到伽蓝立了新规矩,每一家伽蓝都如此,久而久之便也坚信不疑。可是,观音心中没有脏污,所以薄纱衫裙才不沾脏污,又怎会区别对待呢。“尔等假传圣意,诋毁佛法……"可当说到佛法二字,观音却想起佛经之中诸多记载。
观音虽名义为佛门弟子,并非是依佛法修行而觉悟大圆满。是自己修行救苦觉悟大圆满,又恰好与佛法有相通之处,出于对佛祖的尊敬便称自己为佛门弟子。
在从天庭回到落伽山的十年里,观音在潮音洞反复重新阅读佛经,其中诸多谬误,也如普度众生一般,非一己之力能够改变。不提什么佛法佛经,只与僧侣们说伽蓝的大门打开,任谁都能进来,不可阻拦。
僧侣们自知理亏连连磕头应下,只是,信众们并未因此改变想法。观音又变化成年轻姑娘、贫困妇人,故意施了法将裙染上红色,故意在人多的时候走进伽蓝。
然而,伽蓝的僧人记得教诲不再阻拦,妇人却被其他信众拽住,好心劝说:“哎呀!你如此进伽蓝是冒犯神灵,要被降罪的!”即便观音又显露本相,说出其中谬误,信众们也只是表面信,心里不敢去赌万一。
“某件事会冒犯神灵"这样的谬误一旦产生,就连神自己,都无力改变。观音看着跪拜在地上的信众们,又看向坐在蒲团上的僧侣们,这伽蓝之下究竞庇佑了什么?修佛法成为神佛的传音者,还是成为神佛与信众沟通的阻碍?他们也曾虔诚过,苦修过。难道因为修行太苦,得到了诸多供养反而生了执念。
观音掐指,窥以后的须臾。佛法传度,诸僧也有逃不过的劫。等观音带着龙女和木吒回到落伽山,却不见阿丑踪影。观音又掐指一算。
““糟了,惹祸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