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了。
素面朝天,比他妈画里的还好看。
孟骁挑眉,目光露骨:“我耐着性子追你几天,想让你配合点,没想到你还挺装,我哪有时间陪你耗着,赶紧速战速决,现在婚求了,钱给了,这事也公开了,你面子里子都有,就消停点。”
“还有件事你搞清楚,”他俯身面对她,眼神又落到那颗痣上,“结婚归结婚,玩归玩,我娶你回家是镇宅的,你当上孟太太偷着笑就行了,除了床上的夫妻义务,别的事你少管,老老实实给我做花瓶,我不缺你钱花。”
梁昭夕太阳穴直跳,手指狠狠扣着,因为太用力,那颗痣也更加殷红。
孟骁表情莫测。
当然,不止是打赌,还有打赌之后,他近距离见着了她的这个细节。
第一眼看见,他几乎不能压抑狂喜,以为找到了当年的那个人,痣的位置和他记忆中完全相同,连整个人的轮廓,感觉,都一模一样,他忍着颤抖让人去查梁昭夕的过去,结果让他失望。
她按部就班上学,并没有去过当年的那个爆炸现场,更不可能救他,护着他。
他大海捞针太久,毫无希望,没有时间再等下去了,那就把她当成个优秀的替身,放家里养着,气气老爷子也不错,至少婚后跟她做的时候,他还能幻想。
梁昭夕怀疑自己快疯了,到了这种时刻,她还能控制住情绪,郑重说:“我没装,我不想做孟太太,不需要你的钱,我尽早把聘礼还给你,你另找一个愿意嫁的,行吗。”
孟骁轻蔑地笑起来,摸了下她的头发:“你犯什么傻,圈子里都知道我跟你求婚了,不可能改,你找天王老子来压我也没用。”
梁昭夕满腔绝望,泪意涌上眼窝,她捡起旁边咖啡桌上的装饰杯子,忍无可忍照着孟骁脑袋狠狠一砸,孟骁吃痛,眼里戾气横生,梁昭夕一个字也不想和他再说,转身往外跑。
伞,她手里还有一把伞!
不能认命。
也许这把伞能再争取到一个求救的机会!
她自保般从包里把伞拿出来,抱在胸前,推门出去的一刻,孟骁大步上前揪住她衣袖,她被迫回身,那把伞没抓稳,“砰”的掉在地上,孟骁顺着声音往下看,瞳孔骤然一缩,脸色变了。
“你哪来的伞?!”孟骁表情几乎悚然,“谁给你的!”
梁昭夕敏锐捕捉到了他的异样,离奇地镇定下来。
她看看孟骁,又望向那把绝无仅有的细长伞骨,男人端肃清贵的剪影一闪,她莫名冒出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
她缓慢蹲下身,把伞捡起来,问:“我买的,怎么了。”
“不可能!”孟骁如临大敌,嘴角绷着,“这伞随车定制的,每把都有车主的签名刻字,你从哪能弄来?”
梁昭夕手一紧,指尖暗暗摩挲伞柄,果然在底部触到一个小字。
她额角沁出湿意,努力辨别着笔画,嘴上平稳说:“是我朋友的,她家刚买了一台劳斯莱斯,你干嘛这么在意,你以为是谁的?”
孟骁怀疑地审视她,想去抢,又犹豫,怕万一真的和某人有关。
梁昭夕心跳如鼓,声音有些微颤,趁机问:“说起来,我在网上看到过孟家祖宅好像就在附近,我刚才过来的时候,在路口碰到了一辆宾利添越,车牌号五个七,挺帅的,是不是新闻里那位孟先生的车啊。”
“是个屁,那是我们家老爷子!”孟骁仍然惊魂未定,没好气地脱口而出,“我小叔……”
只是提起这几个字,孟骁就浑身紧张,像勾起什么负面记忆。
“我小叔开幻影!”他烦躁地“啧”了声,“等等,梁昭夕,你这是什么表情?不认识这车啊?你手里拿着幻影的伞你给我装不知道?”
他话音落下,梁昭夕的指腹正好重重按进签名刻印处,一个字摩挲出轮廓,深凿进她的皮肤。
——“慎。”
梁昭夕天塌了。
世界在眼前倒转,她头晕目眩,咬住唇死死压紧那个字,眼眶迅速染红。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把别人当作是孟慎廷,怨错了对象,而真正的孟慎廷停车递伞,她却对这位高居云端,手握生杀大权的孟家话事人出言不逊,把送到嘴边的活路给走绝了。
他让她以后别再去。
是警告她死了这条心。
她的希望彻底破灭,孟慎廷绝不会接受她再一次拦车,她想见他,必须找别的方法。
梁昭夕掌心全是汗,余光一看孟骁,他还一副惴惴不安的神色。
只不过是孟慎廷手中的一把伞而已,就把孟骁震慑成这样,跟之前欺负她时判若两人。
那如果面对孟慎廷本人呢,孟骁是不是会俯首帖耳,头都不敢抬?
梁昭夕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报复快感。
孟骁的畏惧,让她兴奋。
这样还远远不够。
她要让孟骁主动取消婚礼,彻底停止对她的纠缠,这辈子不敢提起她的名字,要给她低头道歉,对她恪守礼敬。
这些孟慎廷轻易就能办到,但孟慎廷不会无故帮她,尤其在她犯错之后。
能怎么办。
当然还有一个办法。
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