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口挽到手肘,露出的腕骨线条凌厉。顾岑优的呼吸骤然急促。
他已经待在这里一周了,顾知宜这还是第一回现身。对方蹲下身,视线与他平齐,睫毛在昏光下投出锋利的阴影。“我那年从岚城回来,你把我关到这里,后来还摔碎了我的东西。”声音很轻,像在讨论无关紧要的事。
“当时拧断你的手好像太轻了。”
顾岑优的瞳孔紧缩,呼吸已经喘不过来。
顾知宜站起身,垂目盯着他,某种居高临下的意味就快要击溃对方的防线,他静声说:
“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你的幕后人是谁?"顾知宜慢条斯理地摘下手表,放在一旁的桌上,表盘碰撞出清脆的声响,“以你的脑子,不会有这种计划。”顾岑优的额角渗出冷汗,椅子随着他细微的颤抖发出吱呀声。“啊还有,这次开车带你走的人是谁?“顾知宜沉眉思忖,“撞完还是跑掉,可惜。”
空气凝固了几秒。
顾岑优想起曾坐他车的那段疯狂经历。
“哥!我、我有录音!"顾岑优突然崩溃似的喊道,“通话录音!哥你放了我,我就告诉你一一”
顾知宜垂着眼睫没答复,桌上的通讯器突然滋滋响起:“老大,贝贝闯到正门口了!”
顾岑优还没反应过来,眼前黑影一闪,方才还压迫感十足的顾知宜忽然长腿一迈,冷静地闪到门后阴影里。
速度快得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
地下室的门被猛地推开。
贝言走进来,目光扫过被绑着的顾岑优,皱眉但没理,径直对申恩开口:“他人呢?”
申恩一路拦到这里也没拦住,硬着头皮挡在面前:“贝贝,老大的意思我都传达到了,他现下没法见你……”
顾岑优吸着鼻涕,一个字都听不懂。
“他少来这套。"贝言冷然道,“联姻时我说了非他不可吧。”她索性站定在黑暗里,神色平静专注:“他顾知宜说了不算,现在我再说一遍一一”
“非他不可。”
音落,阴影里传来极轻的咔嗒声,也许有谁很少见地栽了一下,轻微怔然中,以为听到假话。
申恩目光呆住,不知在看何处。
贝言盯着他拧眉。
下一秒,温热体温覆上了她的后背。
顾知宜的手臂从后面环过来,脑袋抵她肩上,呼吸扫过她耳垂微微发烫,他冷静深埋在她颈间,声音好涩:
“……再哄我一遍。”
某位准掌权人就像,猫一样黏压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