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那支点也崩塌了。
冰冷的山峦在雪崩。
他喉结狠狠滚动,像是吞咽某种压抑太久的渴求,然后缓慢、生涩地咬了咬她的唇,等确定她不会生气,才埋头手臂将她稍微收紧在自己领地里。心底的暴雪被喘息烫得融化掉了。
高烧里,顾知宜被亲的脑袋晕的无法思考,勉强倚在水池旁支着身体。他唇间泛有血味,不知道什么时候早就把自己的舌给咬破,于是此刻连浅痣也略略迟钝,不去看她。
说句想黏是会死掉吗难道??
贝言恨得失语,吻住对方冰冷之下柔软的舌。是感冒药的甜味。
她换气比一年前熟练了一点点,但对方却不行,而且有倒退的意思。顾知宜不擅长回应吻,但顾知宜垂着昏沉的脑袋纵容得要命。一边翻出仅存的冷静,支撑她重量,一边又因为太高而垂下头,像是好让她亲一样。
暖灯下,双方失去理智,要把对方用吻焚毁。如同冰块执拗地要烧起一把火焰,算一意孤行。光晕织上水雾变成朦胧的纱。
双方喘着气分离,牙关不知打架多少次。
贝言克制呼吸倚在身后,等顾知宜咳嗽缓气,看他闭目垂着头仍处在昏沉的高烧中,露出一点眉骨。
这像是在目睹冷静者的脱轨失控。
色气在寂静上涌。
湿透的衬衣浸上水痕,目光落在哪里都发烫,腰身、肩线…忽然瞥到他颈间,鬼使神差地,贝言往手里勾了一把。那是顾知宜的工牌。
顾知宜的指尖按在台面,换气抬眸看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发不出平静声音,眼睫颤抖,像失序的蝶。
贝言其实只是看了看他的工牌,看到他工牌上既有他的名字又有他的照片。照片上的顾知宜眉眼冷冽,毫无感情。于是贝言忽然缓着气笑了下。
很轻地,她眼底闪动着一点柔软。
等看了一会儿,她拿起顾知宜颈间的工牌,对方缓缓望着它的深蓝线带垂落在他二人中间。
而后,她掂着那工牌贴了贴自己的唇。
是有照片的那一面。
蓦地,对方呼吸滞住,眼眶涩得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