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直地,穿过雾气刺向她。宁玛感觉自己的喉咙里像哽了一颗桃核,令她肿胀鸣咽。她强迫自己保持清醒,企图用一些名人名言作为自己的锚点:“之前看电影说,不要温和地走入良夜,所以在那次的旅途中,我让自己放手一试,但结局并不美好。”
她已经带着哭腔一一
“而且,你为什么要现在才说喜欢我,在波士顿的时候,你为什么不说。”鼻酸的刺激很汹涌,宁玛的眼泪到底还是淌下来,“这房子我不要进了,一来我就哭……
宁玛赌气转身,往电梯方向去。周亓谚眼疾手快地撑着门框,胳膊一揽,把人紧紧圈进怀中。
“对不起,宁玛。因为之前我一直都不敢确定,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我。每次谈到未来的事情,你总是在躲避。"他把宁玛的脑袋按在自己颈侧,她的呼吸像一小簇火苗,只有这样才能融化他。
周亓谚自嘲一笑,落寞地闭上眼:“所以分手的时候,你说这不过是一段艳遇,我真的信了,你果然没那么喜欢我。”“不……“宁玛想反驳,但又被周亓谚按回去了。他摩挲着宁玛脑后的辫子,沉声说:“我已经知道了,辫子的含义。“那天,sunapee雪场的一个教练问我,我的妻子呢?”那个大哥也许是当教练的缘故,记人记得很牢,他看周亓谚当时脸色很臭,情绪上来的时候滑雪很危险,所以特意和他搭话,看能否让他缓和一点。结果这个年轻的东方男人却好像没听明白似的,皱着眉,直挺挺地站在雪地上。
于是他比划了一下,说就是那个胸前扎着两条辫子的女孩,当时他看到这个发型,还以为她是未成年,没想到她害羞地笑了笑,说不是的,她已经有了爱人,这种两条辫子的发型在她的故乡,是属于已婚的标志。周亓谚当时,大概就像刚才的宁玛一样震撼,接着阴翳散开,他的脸好比阳光下的雪道那么耀眼,甚至已经想好了,之后结婚,要让今天劝他去运动运动的左思元坐上席。
“所以…“两人竞然同时开口。
“你先说。"周亓谚放开她,但依然拉着她的手。宁玛不好意思地破涕为笑:“所以,就是你发朋友圈说「冬天即将结束」的那天吗?”
“嗯。"周亓谚承认。
冬天即将结束,春天还会远吗。原来他是这个意思。酸涩过后的回甘显得更加甜,宁玛声音都软了下来:“那你刚刚想说什么?″
“我想说,之前我明明问过你关于辫子的问题,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因为……因为我怕是我自作多情!"宁玛回忆了一下,确保周亓谚之前从没有和她正式告白过,立刻挺直了腰杆觉得自己有理有据,“你的表现,让我觉得你也没有很喜欢我。”
周亓谚失笑:“我突然觉得我们的分手是一次乌龙,可以申请撤回吗?”周亓谚的问话,让宁玛在脑子里自动生成电脑里,点击退出的画面。她突然想起,这种时候电脑都会弹出一个重复确认的选项。宁玛灵机一动:“我要一个考察期。”
周亓谚不置可否地挑眉:“多久?”
“就以1X2窟的完成为限好了,反正这个项目做完了你又得走。"宁玛说着说着,忍不住垂头丧气。
“谁说的。"周亓谚突然松开她的手,弯腰从移动画箱的格子里掏出一本房产证,“我已经决定好定居敦煌。”
宁玛看着那本红本本呆住了,她当然知道,在敦煌买下一套房子对周亓谚来说不算什么,是随手的事。
但她还是抬头,将目光投向室内。和之前相比,墙壁的颜色不同,应该是重新漆过,壁龛和墙体的拆建也让整个房子的格局改变,现在更有一种空旷的宽敞。
沙发和立柜之类的大件家具上还缠着泡沫纸,没来得及清除,但是宁玛也已经瞧见,之前在波士顿就看到过的,周亓谚收藏的挂画和艺术家手作艺术品。所有的场景都在说明,周亓谚在认真地准备搬家,是定居,而不是过渡。“那……“宁玛结巴了一下,“那也还是要考察!”“当然,你说了算。"周亓谚气定神闲地弯起唇角,“先进来。”他侧身,等宁玛彻底进来之后,才抬手将门关闭。周亓谚给房子装了智能系统,在开门的一瞬间,不仅灯亮了,新风和空调系统也自动开启。
此时已经有阵阵凉风把燥气吹开,宁玛终于感觉胸腔里迎来新的空气。“你睡主卧。"周亓谚说,“虽然是新装修,但我做过甲醛检测,你可以放心关门。”
“你睡哪?"宁玛问。
“隔壁。”
宁玛沉默了一瞬:“那和你带我去住酒店有什么区别?”周亓谚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笑意不减:“你说的对,那我走?”“那倒也不用,停电的时候就已经十点了,又是暑假,酒店估计早就没房了。“宁玛自有一套脑回路,表情认真,“所以我们临时住在这是合情合理的,对吧?”
周亓谚突然眯眼打量了宁玛一会儿,然后语气笃定:“你在紧张。”宁玛自暴自弃地抓头发:“对啊我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明明半个小时之前,我们还是相处别扭的前任。我现在……我现在也不知道要怎样面对你。“吃宵夜吗?"周亓谚突然问。
……啊?“宁玛的焦虑情绪,因为短短四个字,就这么离谱的中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