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你一碗,礼尚往来。”粒粒分明的米饭上卧着大片猪扒,酱汁浓稠地勾芡在上面,旁边是金黄软嫩的滑蛋,还因地制宜加入了沙葱碎。
宁玛立刻很没骨气地抬手接过这碗饭,忘了这和借伞借锅都是一个套路,借要见一面,还也要见一面。
她原本还想着蒸点饺子,就着菌菇羊肚汤对付完就行,但没想到周亓谚这么有规划,这怎么不算一种拼好饭呢。
吃饱了的宁玛在沙发上犯困,过了很久才起来洗碗。等她捧着干净的碗下楼时,外头天都黑了。
楼里上下都静悄悄的,对麦老师这种年龄的人来说,有可能都已经熟睡。宁玛收回自己准备敲门的手,拿出手机发消息一一「快乐小马:我来还碗,开门」
「ZQY.exe:我出去了,不在家」
宁玛扬眉,大晚上出去?
「快乐小马:那我把碗先放这,你回来了自己拿」「ZQY.exe:…你觉得这合适吗?在家门口摆一个空碗」「ZQY.exe:先放你那儿吧」
「快乐小马:行吧…」宁玛摸摸鼻子,走到一半心想不对啊,说好的敬而远之保持距离呢,怎么感觉还慢慢地唠上了。宁玛决定以知识斩乱麻,打开笔记本继续整理美术史。研究生的试题考得是深度,宁玛常常要把许多书里的细节观点并在一起答。她不是天赋型的学生,始终认为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于是打印纸上默写了一沓又一沓,替换笔芯也用空了很多支。
夜很寂静,周亓谚踩着路上的砂砾走回来,声音粗糙细碎,像小时候北京秋天的落叶,也像波屯深深浅浅的雪。
他还真没想过,自己最终会走来这个西北小城。仰头是浓郁的黛色,云气流动也掩盖不完的星星点点,可是最亮的,也最让他目光无法移动的,依然是宁玛所在的那扇窗。宁玛把笔帽盖上,押了抽肩颈,准备拉窗帘睡觉。就那么一眼,不偏不倚,她看见了站在树下的周亓谚。
其实他的面容隐没在昏暗之中,但那样优越的身形,令宁玛感到熟悉的比例,这是谁都不必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