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脚乱地把辫子抓回来,周亓谚眉开眼笑地看着。他边笑边把自己的围巾解下,走过去,把她的辫子一起系进围巾里。细腻的羊绒几乎包裹住宁玛小半张脸,呼吸间全是柠檬冰沙的味道。宁玛定定地看着周亓谚,眼眸里有光,亮闪闪的。周亓谚和她对视,良久叹了口气:“我饿了。”“那赶紧回去做饭。"宁玛立刻转身往停车场走,却被周亓谚圈住腰寸步不前。男人把刚刚自己亲手裹好的围巾扯下去,直至露出宁玛整张脸,然后捏着她的下颌抬起,低头吻了上去。
宁玛被吻得嘴唇麻麻,周亓谚终于放开她,懒散地笑,冷热交替的白气从他唇边散出:“饭是要做的,爱也要。”
异国他乡的周亓谚,好像更放荡了,怎么办……宁玛捂着耳朵跑。周亓谚看着宁玛的背影笑,心甘情愿背起所有东西。因为她能来看他,他真的真的,很开心。
房子里早已开好地暖,周亓谚动手烹饪,主菜是清蒸波龙和牛排,又炖了白萝卜羊汤落胃,还有醒好的红酒和琳琅满目的蔬果。总之,宁玛那晚吃得很饱。
第二天早晨,两人在温暖的被窝里醒来。
周亓谚卧室里有一台支架电视,正对着床尾。周亓谚搂着宁玛,气氛慵懒而缱绻,他说:“要看电视吗?”
宁玛迷迷糊糊:“大早上看什么电视?”
“春晚的直播。”
“阿……“宁玛这才反应过来,此刻国内还是晚上,正在放春晚。只能怪周亓谚身体力行地让她毫无时差感。
“可你不用去准备开展吗?"宁玛问。
“嗯,但你可以多休息一会儿。“周亓谚半坐着,在宁玛颈后摩挲。“我肯定要和你一起去啊!再说了,我也没有看春晚的习惯,"宁玛也撑坐起来,“我十八岁以前过的都是藏历新年。”于是两个人一起起床洗漱,临出门前,宁玛刚想把自己的藏袍披上时,她突然动作一顿。
“怎么了?“周亓谚问。
宁玛有点为难,她穿着藏袍来波士顿,是因为这衣服够暖和,而且适用于室内室外冷暖交替。但……如果穿民族服饰去艺术展,可能会被迫成为显眼包。“你有没有外套能借我穿?"宁玛问。
周亓谚让她去衣柜自己找,最终宁玛挑了一件白色的羽绒派克,穿在周亓谚身上是短款的长度,穿在宁玛身上正好盖住大腿,和她的短靴搭配毫无违和。“好暖和好轻。"宁玛裹紧外套赞叹。
“那你把它带走。"周亓谚挑眉。
“真的吗?"宁玛的眼睛又在闪光了。
“又不是让你把我带走,有什么好犹豫。"周亓谚笑。周亓谚的个展在波士顿的当代艺术中心,停车的时候周亓谚叮嘱她:“待会儿我会很忙,可能照顾不上你。”
“没关系。"宁玛咽咽口水,抱着自己的小布包在心里碎碎念:顾不上我才好…我只想当一个普通的小透明观众。
周亓谚牵着她的手从电梯直上,从艺术中心心的侧门进。这时候还没正式开展,普通观众还在赶来的路上。
但艺术从来都是和圈层联系在一起的,即使宁玛和周亓谚手牵着手走来,却依然不会有人的目光停留在宁玛身上。
“Quinn!"一个穿紫色西装的男人,伸开胳膊朝周亓谚走来。直到周亓谚回应他,宁玛才反应过来,原来Quinn就是周亓谚。没想到都这么熟了,她才第一次知道周亓谚的英文名是什么。好像周亓谚有两半,宁玛只认识中文所代表的那一部分,而对英文的那部分则一无所知。
宁玛犹豫,要不要跟上周亓谚的步伐,可旁边的工作人员,恰巧走上前来对她说话。
工作人员用英文重复了三遍,宁玛才结合她的手势明白了意思,她是在问宁玛要不要把外套寄存。
宁玛尴尬地抬手回了个“OK"。
已经走远的周亓谚回头看她,宁玛悄悄给了他一个不用管自己的手势。但周亓谚犹豫了两秒,还是拔腿朝她跑来。他微微弯腰,认真地看着宁玛的眼睛,争分夺秒留下一句嘱咐:
“别怕,想去哪去哪,有任何事,不管我在做什么,都直接过来找我。”场馆内充盈的暖气终于钻入宁玛的身体,她的心,也定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