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的那种……
话说回来,漂亮……?
从小到大,一直是重度颜控的阿风,忍不住想,到底有多漂亮?有阿白漂亮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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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梦白困扰地看着眼前这玉人一般,抱琴而立的少年。
“抱歉……”他语意和煦,唇角仍保持着个客气体面的微笑,“阁下刚刚的话,方某实有些不太明白。”
贺凤臣目光也静静。
他同他不偏不倚对视了几秒,这才收回视线,嗓音泠泠,强调说,“你,方梦白,是儒门白鹿学宫之首徒,也是我贺凤臣的夫君。”
方梦白两耳嗡了一声,感到一阵荒谬。
他?由于这少年后半句话实在骇人听闻,他无暇留意白鹿学宫,首席之类的字眼,满脑子都是,他,贺凤臣,夫君?
方梦白愣了一下,缓缓苦笑说:“贺兄你是玩笑的吧?”
贺凤臣长身玉立,淡淡说,“我没心情同你玩笑,跟我走。
“你屠灭了北斗三宗,南辰紫极真君日前出山,南辰的人正在集结,准备找上白鹿学宫,替北斗要个说法。
“我们太一观已先行派人前去援助白鹿。
“三宗之争一触即发,事不宜迟,你必须跟我走。”
北斗三宗,他、屠、灭?
方梦白抬起秀美的脸,神情茫茫然,缓缓咀嚼着这几个字,只觉得自己教书这两年来,头一次如稚子一般,听不懂人话。
这少年是不请自来,突然登门而入的。
一进门,便喊他名字,叫他跟他走。
刚刚甚至还说他是他的夫君,他两人早在三十年前便已结成夫妻。
问题是,他根本不认识他啊,方梦白又惊又疑。
况且,夫君?男人怎么会跟男人结成夫妻?
非止方梦白心情复杂。
贺凤臣的心情也很复杂。
他跟方梦白在三十年前结契,那时他身受重伤,方梦白与他命格互补,主动提出要替他冲喜挡灾。
他感激方梦白为他做的一切,自不可能让他受此耻辱,而甘愿选择委身他为妻。
两人虽无夫妻之实,却早有天下共知的夫妻之名。
两年前,方梦白屠灭了北斗掌门一脉阖门上下几百余口人。
贺凤臣知道他跟北斗孟掌教之间的血脉深仇,他阻止不了他,等他赶到的时候,方梦白已经身受重伤,不知所踪。
这两年来,他一直在调查他的下落,直到终于打探到他在这个名叫槐柳的小村子里,安了家,娶了妻。
失去了记忆。
忘记了他的血仇深恨,
忘记了白鹿。
也忘记了他。
贺凤臣心绪涌动,久久不平,只他寡言少语,很少将心事挂在脸上罢了。
外人望之,仍然如冰雪般冷淡芳净。
贺凤臣:“你就是白鹿学宫首席大弟子方梦白。”
他深深地,细细地看他一眼,淡淡说,“日常生活中,你自己想来应当也能觉察出些蹊跷。”
方梦白闻言,浑身一凛,容色冷肃。
贺凤臣的话切中了他心中难言之隐。
生活中,他的确有些与寻常人不同之处。
自失忆醒来的第一日,他便觉察出体内有一股神秘的气流,脉脉温养全身筋脉,他也得以靠这股气流来修复身上伤患。
去岁,他跟阿风路遇山匪,明明从没提起过剑,他为护妻子,却硬着头皮抢了山匪的佩剑,上手便能挥舞,打退劫匪整整十一二人。
方梦白:“……”那时他甚至以为自己是护妻心切,这才超越了人体的极限,爆发出无与伦比的潜能。
这些日常生活中被他有意忽略的疑点,重新浮出水面,方梦白眉头不由皱起,眼前好似晃过重重血色。
心底仿佛浮现出个冷峭的嗓音。
男人轻蔑地冷笑,“杀。”
那刻骨的仇恨,蔑视人命的冷淡,激烈的情绪反复在心间回荡,撞击着心扉,令人心惊。
他冷汗迭出,越想便越觉头疼欲裂,大汗淋漓。
而那个自称是他男妻的少年,则不闻不问,一直静静,袖手旁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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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阿风终于推开院门,来到堂屋前。
“阿白?”
“我回来了!”
少女清亮的嗓音令屋内默然对峙的两人不约而同抬起视线。
方梦白神经一松,陡然从那模糊的血色噩梦中回过神来。
阿风?
对了,是极,阿风!
他定了定心神,他才不是什么所谓的白鹿宫首徒“方梦白”。
更没有什么荒谬的男妻,他的妻子是阿风,只有阿风,天上地下,唯一的阿风。
……
这个声音——
贺凤臣一顿。
他想起来时打探到的那些消息。
方梦白回神,嗓音已稳定了许多,客客气气朝那少年道:“抱歉。”
“在下的确叫方梦白,但却不是阁下要找的那个方梦白。
“这世上重名者不知凡几,阁下一定是找错人了。”
他是方梦白,只是个普通的教书先生。
孰料,这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