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晚间只敷了一点香粉和玉容膏,捏起来手感极佳,甚至捏一下,就能惹出她一声叫来。
这种感觉有一种带着恶意的陌生趣味,珍贵的人与物件在破坏的那一刻,显出一种别样的美丽。
元朔帝收着力道,又捏了几下才训斥道:“亏你还是女子,清闲贞静,守节整齐,你的《女诫》读到哪去了!”
妇人以贞静幽闲、端庄诚一为要,可她简直可以说是不知羞耻。
男子的手劲有些大,沈幼宜不满地揉了揉脸,男人总是道貌岸然的,嘴上一套身上又是另一套,他这么爱说教,又喜欢贞静的女子,就该去找端庄又宽容的女人睡,譬如皇后,对妃妾们很好,还记得人家喜欢吃什么,场面上也很得体,为什么又来找她呢?
还不如太子呢,沈幼宜悻悻地想,太子起码承认就是很喜欢她这个人,这具漂亮的皮囊。
她也很喜欢这具漂亮的皮囊呢,不是谁投两次胎都可以拥有的,被他捏坏了怎么办?
元朔帝低头打量紧紧咬着唇的贵妃,她肌肤娇嫩,就是随意碰一下都会觉得痛,但就是这样娇贵的美人,可以受得住彻夜挞伐的激烈欢愉。
他在这上使力,她从不拒绝。
然而沈幼宜倏然抬起头,四目相对,她竟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您不惦记我,那站在这里做什么?”
她可没说她喜欢他,一肚子坏水,在那时还不忘算计谁先谁后。
但元朔帝想起那方红笺,神情柔和舒缓:“都过了仲春,怎么想起来画芍药?”
年过而立,他已经习惯了万事捏在掌心,乾纲独断,俯瞰一切,偶尔为一片花丛绊住衣角,虽起涟漪,也并不觉得独特。
人有固定的偏爱,这并不稀奇,少年时热衷于踏遍天下山川湖海,丈量每一寸臣服的土地,如今便将目光短暂地停留在她的身上。
天子富有四海,他不介意她在内廷这片池塘搅弄风云,但不允许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君王威严。
这或许就是天意。
沈幼宜莞尔一笑,顾盼生辉:“芍药艳丽,与红笺相配,我画一朵花还要想着它几月份开么?”
元朔帝被她说得微微一滞,目光落在沈幼宜面上,见她笑得狡黠,不免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语气却还是缓和的:“这自然也随你。”
沈幼宜忍俊不禁,悄悄观察他的神情道:“谁教您不肯到瑶光殿来,您不惦记我,那我就真的不喜欢您了,今夜您要是不来,我就去求太后娘娘,让她准我遁入空门,省得我在您眼底住着,处处惹人烦。”
她神情天真,似一掬清冽甘甜的泉水,即便随风成云,飘到宫外去也不留恋。
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令元朔帝很是不喜,后妃在内廷的生死去留从来由不得她们自己,帝王未山陵崩前,很少令嫔妃出家为尼。
他蹙眉要训斥,却被她紧紧环住腰身,连开口也慢了一分。
沈幼宜轻声道:“可我又想,我喜欢的郎君怎么会不喜欢我,要不然您送人到我身边做什么,您是不是也有那么一点点舍不得叫我离开您呢?”
最后一层遮羞布都被揭开,她凝望着眼前的男子,眼睛眨也不眨,直到她以为元朔帝不会开口,他才突然道:“阿臻,其实不止是一点点。”
当真是连一夜也等不得了吗?
可若不即刻将她送出宫去,这一夜大约都难以安枕。
她是他朝臣的妻子,即便做了寡妇也在孝期,本就不该成为内廷中的命妇。
他竟教一个轻佻、大胆、不知廉耻的女子位列四妃之首,居于太子生母之上。
到了明日朝阳升起,这个念头会不会也随之消散?
沈幼宜说不上多满意——那些年轻的郎君对她表露爱慕的时候可比高高在上的天子花言巧语多了,但总归得了他一句好听的话。
她矜持地点了点头,慢吞吞从袖袋中摸索出那个香囊,笑盈盈道:“陛下今日不知道收了多少寿礼,大概早就眼花缭乱,不知道我这点微末技艺,还能讨陛下一笑吗?”
鸳鸯的眼睛与毛发经过另一双妙手的修饰,已经很见几分神采,但月光落在上面,照出来许多针线拆改的细小孔眼。
双栖绿池上,朝暮共飞还。托那几本经书的福气,他全然不记得后来到底呈上过多少奇珍异宝,只是……
她当真半点亏也不肯吃,一定要人自己送上门来,才肯施舍一点真心。
“这鸳鸯色彩明亮,针脚细密,选的香料气味也清雅内敛,可见很下了一番功夫。”
元朔帝并不指望她能做绣娘,握住她的手捏了捏,轻声道:“你受累了。”
沈幼宜有几分得意,让人差点能瞧见她身后的尾巴:“我就知道您一定会喜欢的……还有什么呢?”
她期待的眼神太过热烈直白,连夜里也藏不住一点,元朔帝迟疑了片刻,这夸得还不够?
终究是第一回做这种事情,沈幼宜想来也一阵面热。
她幽怨地瞥了一眼,自己拿过香囊解开,这男人怎么半点风情也不解,亏她还担心他面上严肃,实则花样百出,那她恐怕很难招架得住。
一枚小巧玲珑的钥匙滚落在美人掌心,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