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激,一月里总要来见她两三回。
那时她以为名分不久后便会有的,可太子的女人只会一日比一日多,既不能太顺着他,又不好将对方惹恼,十回里面总有四回推脱不掉。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管他储君不储君的,沈幼宜不无恶毒地想,皇帝可不止太子一个儿子,他能不能当上天子还不一定呢,当上了也是几十年后的事情,反正她把杨修媛都得罪了个干净,今天就是要叫他碰一鼻子灰!
檀蕊低低叹了一声,燕国公是与皇后与二殿下更为交好,可贵妃在这一点上似乎更甚,全然不顾杨修媛和太子的颜面。
只是……她心底浮起一丝疑云,汤泉宫毕竟是皇帝冬日避寒的居所,平白无故的,太子殿下怎么会出现在行宫?
琵琶女斜坐在坡上,勾拨娴熟,不过几下,空灵舒缓的乐曲就从她纤长灵活的指下流出,遥远的山亭后有琴箫钟鼓相和,流水淙淙,管弦铮铮,沈幼宜索性仰倒在船上,只叫一个健壮年轻的宫人撑舟,作随波逐流之乐。
两岸树影悠悠,红英如火,并不十分强烈的日光叫人昏昏欲睡,沈幼宜的眼皮有几分沉重,直到一片凉荫彻彻底底遮住她整具身子。
船慢悠悠地停了下来,漾开一层层水波。
沈幼宜才在暖融融的温泉中浸过身子,轻轻打了个冷颤,心底生出几分不悦,正要睁眼唤人过来替手,目光才落到那宫人身上,却似被人泼了一盆冷水,来不及细思前因后果,立时手脚并用地站起身来!
木舟停泊在假山的背面,忽而剧烈地摇摆起来,惊起鸟雀无数。
久别重逢,太子想过许多宜娘睁眼时的场景,或是惊讶欣喜、或是眼含热泪,与他哭诉这些时日受到的委屈惊吓,甚至是指责他当日不肯出头,在父皇面前承认两人的一切……
却没想到她清醒过来,第一件事情就是夺桨!
而后毫无章法地向他打来!
太子侧身躲过一击,径直伸手捉住她手腕忽的想起西内廊下那道宫人的倩影,心下微微一冷。
他来来回回地想法子,又奔波数十里,甚至被迫打扮成内侍的模样,心里如何能痛快,可见到宜娘发肤润泽,颊边微红,像一枝沾了朝露的牡丹,全然可以想见美人新浴的娇俏活泼,那分愁苦与不快烟消云散。
若不是宫内有无数双眼睛盯着、那些安插在昭阳殿的心腹几乎全部被父皇杖毙,他也不必想出这么个法子与她相见。
可他也是习武的人,方才那一下分明是下了狠手的!
她得罪了父皇,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地去哀求,可轮到他身上就只剩狠心。
是他还未登至尊之位,够不上她放低身段,还是……她这几个月转了性子,真心实意地爱上了他的父皇,不但逐回了含薰,连私下见他一面也不愿意?
双手被男子反剪,攥在一处,宽厚的胸膛浸了泉水,又湿又重,偏偏他臂膊如铁,几乎将她按揉成一块面团,嵌入他肌肤血肉,被迫一同感受这沉闷的潮意。
沈幼宜被迫倚靠在他肩窝,胸口被压得一阵阵疼,她大喘着气,尚惊魂未定。
她第一眼只当是做了个噩梦,回过神来才发觉还不如噩梦!
沈幼宜早就已经死了,她不再是与太子相好的女郎,可那不加掩饰的眼神她再熟悉不过……没有侍奉长辈时的恭敬与温良。
是男人对女人的欲/望,一只野兽悄无声息地靠近猎物,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心里跃跃欲试,不知谋划了多少回如何享用。
一个正常的儿子会费尽心机穿上内侍的衣服,会只为和衣冠不整的庶母私下见面吗?
是贵妃耐不住寂寞,相比坐拥天下的元朔帝更爱少年英气的储君,还是她去世这几年里,太子酒色放/荡,平常的妃妾不能满足他的欲,竟把主意打到与自己容貌相似的贵妃身上,逼迫她就范?
一个更糟糕的念头浮上心头……原身失宠的原因该不会是被皇帝知道了二人的私情,元朔帝舍不下脸面处置太子,只能把她放逐到行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