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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言(2 / 2)

一瞬,不知她为何会这样问,摇摇头:“没有。”姬昭禾垂下眼帘,掀开被角,查看了下姬昭懿肩上的伤口,见原本狰狞的紫黑色已经褪去,转为暗红,虽然依旧触目惊心,但至少不再是那致命的毒血颜色。

她稍稍松了口气,给姬昭懿掖好被角,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了东宫。回到自己的寝殿,沈清棠果然等在那里。

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坐立不安,一见到姬昭禾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立刻快步迎了上来。

“妻主。"他低唤一声,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哽咽,眼中蓄满了泪水,急切地伸出手,想要触碰她,目光在姬昭禾身上仔细搜寻,寻找着可能的伤痕,知道确认她似乎并无大碍,一直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一点。姬昭禾知道他在秋猎时吓得不轻,但此刻也没心情过问,她极其冷淡地推开他扯在衣袖上的手,没有看他泫然欲泣的脸,缓缓将衣袖中的纸条拿了出来。“这是在你的营帐里发现的。“姬昭禾的声音平淡无波,像是在和她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沈清棠,你按这上面写的,做了吗?”沈清棠的目光触及那张纸条的的瞬间,面色瞬间一片惨白。怎么会……食盒里怎么还会有?他分明记得自己将那张纸条拿了出来,外面又催得紧,来不去细看其他糕点,难道其他糕点中都有这张纸条?母亲定不会这般做的.…可是现在他无法去求证刺杀太女之事与沈家究竞有没有关系。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姬昭禾将他脸上瞬间的恐慌和惨白收尽眼底,继续道:“暗格里的毒药,太医已经看过了,跟太女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她顿了顿,眼神漠然地看向他,“沈清棠,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有什么要解释的?他当然没有下毒,可是.……那纸条上的字迹,确实为沈司空所写,若是沈府真的参与了此事.………一边是生养他的母族,一边是深爱的妻主,无论是哪一边,他都无法抉择。

巨大的痛苦和绝望撕裂着他,他只能徒劳地看着姬昭禾,泪水无声滚落,嘴唇里发出破碎的音节:“妻主。”

姬昭禾看着他这副只会流泪却一句辩解都说不出的模样,心彻底沉入冰窖,只觉得无比疲惫。

“沈清棠,我自以为,你嫁给我之后,我对你也不算差吧?"虽是问句,那声音却像淬了冰,直戳沈清棠的心。

妻主对自己,很好,特别好。成婚前遣散了所有侍君,只为让他不被其他世家子弟嘲笑,成婚之后也极尽温柔,除房事外,几乎事事都依着他,放眼天下,也难找如此女子。

正是因为对他太好了,他此刻才如万箭穿心,心口像被剜了一块肉,血淋淋的痛。

夫以妻为纲,那些男戒他成婚前被教导无数遍,可他终究还是被家族的血脉和责任所捆住。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被堵在喉咙里,最终只化作了苍白无力的三个字:“对不起。”

姬昭禾有些累了,她居高临下地看着身体摇摇欲坠最终滑落在地上默默流泪的沈清棠,烛光在他脸上投下摇曳的光影,衬得那泪珠晶莹剔透,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冰冷得毫无温度。

她忽然单膝蹲了下来,与他平视,一只手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温热,抚摸上他冰冷柔软的脸颊,指腹轻轻拭去他的泪,“万幸,太医找到了解药,皇姐没事。”

姬昭禾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自嘲和庆幸,“若有事,难不成让你来处理那些烦琐至极的朝政?“她虽是问他,又像是问自己,太女一旦出事,下一任储君便是姬昭禾,姬昭禾对自己有几斤几两甚是清楚,她宁愿一天看诊几十个病人,也不愿碰那些堆积如山的奏折。

何况姬昭懿对自己,是真真切切的好。

指尖最后一点温度也消失了,姬昭禾收回手,利落地站起身,目光重新落回沈清棠身上,没有任何情绪,“你先在这里好好反省吧,等皇姐醒了,你.便..…收拾东西,回沈府去吧。”

回沈府?妻主要休了他?

沈清棠脸上最后一丝血色消失殆尽,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想要拽住那垂下的衣摆,却落一手空。

姬昭禾的身影消失在门后,厚重的朱漆殿门在她身后缓缓合拢,发出冰冷的吱呀声。

殿内瞬间陷入了更深的黑暗,只剩下烛火在无声地跳动。他再也撑不住,“砰"的一声倒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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