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帐篷,原本各自躺在各自的睡袋里,可是到处都是“鬼哭狼嚎",她的脑袋忍不住开始回想过去看过的恐怖故事。血淋淋的人皮衣,倒立行走的坠楼鬼,躺在身边的幽魂……“哥哥哥哥哥!!!”
江识月越想越觉得头皮发麻,在又一阵风吹过,魔鬼城响起喊声的时候卷着睡袋咕噜噜滚到贺听风身边,站蛹着将半个身体压到哥哥身上。早有预料的贺听风看着帐篷顶无奈叹气:“我就说你会害怕吧。”江识月把脑袋蹭到哥哥颈窝,埋头在他耳边指使:“我要和你一起睡!”“现在不就是一起睡?"贺听风稍微侧一下头,让她的呼吸远离自己皮肤。“我要进你的睡袋里!”
“不行。”
“求你了!让我进去!”
“不让。”
“哥哥,全世界最好的哥哥,全世界最爱我的哥哥,求求你…江识月如愿以偿。
外头依旧风声鸣鸣,江识月让贺听风把自己严严实实地抱着,什么可怖的幻想都消失了。
帐篷顶端设计了两层布料,拉开里面的拉链,外头是一层透明篷布。江识月陷在哥哥怀里,可以看见天空中的星星。远离城市的沙漠中央,没有明亮的霓虹与路灯,四下都昏暗的时候,空中的星星就愈发清晰。
亿万颗闪烁的天体占满了夜空,江识月觉得自己几乎身处星海,星海将要倾倒而来,将他们裹挟挤压。
“好漂亮,哥你快看星星。"江识月伸脚踢了下贺听风的小腿。贺听风抬眼看一下星空,语气淡淡地说:"天上的星星像眼睛,这么多只眼睛都在盯着你。”
原本美丽的景象突然变得诡异起来,江识月身上都开始起鸡皮疙瘩。她伸手去抓贺听风的痒痒肉,又被箍在怀里动弹不得。“你讨厌死了!"江识月在睡袋里扭动着身体,势要让哥哥遭受惩罚吃点苦头。
这一夜,兄妹俩都没能睡好,以至于第二天乘车回市区时,江识月在车上睡得七荤八素。
可十八岁的江识月精力旺盛得可怕,才下了车就又恢复精神,拉着哥哥去排队买冰淇淋。
“客人您好,我们这边做活动,今天的冰淇淋情侣半价哦!”江识月站在队伍中央,听见服务员热情地介绍今天的优惠活动,再垫着脚往前看,一对情侣亲昵地亲亲对方脸颊,然后乐滋滋拿着打了折扣的冰淇淋离开与这点微不足道的优惠相比,他们脸上的笑意明显更多是因为这个难得的撒狗粮机会。
江识月撇撇嘴,露出嫌弃的表情,然后在排到自己的时候拉着哥哥在他脸上印了个响亮的吻。
“波!”
她理直气壮地面向服务员:“我们要情侣冰淇淋,谢谢!”贺听风的耳朵瞬间红透了,被塞下一个甜筒拉着离开时还没反应过来。“哥你不吃吗?”
天气炎热,江识月三两下就解决了自己的,又把视线投到贺听风手里。他那份都开始化了!
她这样问,显然就是想吃自己的这份。
“给你。"贺听风下意识把甜筒递给妹妹。已经解了馋,江识月吃第二份甜筒的速度慢了下来。红润的嘴巴咬掉冰淇淋的尖端,再小口小口去抿正在融化的地方。来不及咽下的角落,冰淇淋液流到她指间,又被纸巾擦去。淋漓的液体流到她指间,
淋漓的液体流淌在贺听风指间……
寂静无声的夜晚,卧室里只有男人粗重的喘息声。贺听风抽出床头的纸巾擦拭手心浊液,他动作越来越用力,越来越用力!地上的纸团越来越多,他手掌也被摩擦得发红。咸腥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贺听风脊背弯曲,像孤寂的山在轰然崩塌。“抱歉,识月……”
“抱……
他喃喃着,窗外城市灯光偷偷从窗帘缝隙钻进屋,落在角落的小几上。美丽的宝石在发光,那是他们和当地居民买的银短刀。五颜六色的玛瑙和矿石镶嵌在刀把上,比起武器,它更像是一件艺术品。但毋庸置疑的,这是一把锋利的短刀。
刀刃顺着血管轨迹划破皮肤的瞬间,奔涌的血液从贺听风体内冲出。如此炙热的,热得让人感到恶心的血液。
如此鲜艳的,艳得让人感到眩目的血液。
是不是死了,就不会再生出那些肮脏的念头?贺听风冷眼看着它们离开自己的身体,血液流经创口时,他感受到难耐的痒意。
你看,这罪恶的血,即便是离开,也要给他带来折磨。慢慢的,贺听风开始感到头晕,他眼前的景象变得模糊,世界天旋地转。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死去。
识月会不会害怕,
识月……
他的脑海里又浮现她的身影。
稚嫩的,成熟的;
乖巧的,凌厉的;
可爱的,妩媚的。
贺听风忽然想起那个午后,他握着穿耳器用力一按,江识月的耳垂就落下一滴猩红的血珠。
那一滴血液在他眼前沸腾增长,衍生成蜿蜒的溪流从手臂上滑落。他感到,
她正在从他身体里离开。
“呃……“贺听风猛地吸一口气,失神的眼睛重新聚焦。扯下衣帽架上的浴袍带用力捆在上臂,血液流淌的速度慢下来。贺听风跌跌撞撞离开房间。
陌生城市的夜晚,他奔逃进治疗室,请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