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租给小周那孩子,他房租九月才到期,才空出来没多久,也差不多要租出去了。”
“我过两天能去看看吗?”
唐枝说出这句话时,也不知道自己是在想什么,她就是莫名想去看看,哪怕那里已经没有他居住过的痕迹。
“可以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就是……有复读的朋友想租房子,拜托我去替他看看。”
唐枝满口胡邹,结巴的话语漏洞百出,可宋阿姨大手一挥,偏就信了,随即便开始掏口袋。
“来,这是钥匙,你看完到时候把钥匙放在门口的花盆底下,我回头去拿。”
“谢谢阿姨。”
而后几个大人东一句西一句聊着八卦,倒是没人再关注唐枝。
把手伸进口袋里摸着冰凉的钥匙,唐枝心中却是暖暖的。
她想去瞧瞧,周时珩眼睛里的那扇窗,是什么样的。
“哎呦我滴亲姐嘞~你怎么就走了啊~”
猛然出现的哭声刺破唐枝的耳膜,她将视线投过去,发现有人跪在不远处的堂屋门口,穿着白色丧服,哭的不能自已。
顺着她哭拜的方向,唐枝望过去,一口棺材摆在那里,前头放着烛火和一个烧纸用的陶瓷盆。
哭丧的人唐枝不认得,但她发现那人哭的厉害,却始终未见一滴眼泪。
真正伤心的人,应当是哭不出来的吧。
唐枝瞥见棺材旁边坐着发呆的姑姑,她似乎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许久了,表情呆滞,头发凌乱,面色蜡黄,显然是好几夜没睡踏实了。
犹豫良久,唐枝起身,轻轻在吴梅耳边道:“妈,我去给奶奶烧纸。”
“唉,去吧。”
踱步走到姑姑身边跪坐在蒲团上,唐枝拿了一沓旁边的黄纸,默不作声地放在盆里燃烧。
记忆里,姑姑并非爷爷奶奶亲生,但在父母这个年代,兴许是家里没有女儿,老一辈总爱凑个“好”字,因此姑姑虽是抱养来的,但十分受宠。
纵使奶奶重男轻女,不喜欢唐枝,可对姑姑却是偏爱至极。
好奇怪,唐枝想。
奶奶不喜欢她,却喜欢姑姑和表妹。
哦,她想起来,因为奶奶的心从上一辈开始就是偏的,她本也就不喜欢爸爸。
“姑姑,节哀。”
她不知道用怎样的言语安慰唐婉云,只是默默坐在她身边陪伴着,这个打小带着自己玩乐的姑姑。
唯一她后来替姑姑做的事情,是奶奶下葬那天,村头嚼舌根的老太太们东一嘴西一嘴。
说什么“抱来的终究比不上亲生的,连滴眼泪都没掉。”
说什么“这么多年养了个白眼狼。”
唐枝实在难忍,握着拳头冲上去替唐婉云辩驳:“哭的大声就是难过吗,不哭就是不伤心吗,我看哭的最大声的那些人都是装的!”
她亲眼看见的,尸体火化的那天,最后绕着遗体告别走一圈时,姑姑捧着遗像走在她前头,无声地哭到近乎窒息,出门后瘫坐在台阶上起不来身。
人生啊,遍布形色的角色,唐枝愕然,知晓改不了那些老太太的有色眼镜,片晌的沉默只是她们自知理亏,兴许再次嚼舌根就是:
“远山家那丫头脾气大的很,一点都不晓得尊老爱幼,哎呦,以后怕是嫁不出去。”
亦或者:
“我瞧着远山家大丫头书真是白读了,光长得好看,以后指不定做些什么呢。”
无所谓,唐枝扬长而去,昂首挺胸,觉得自己始终打了一场胜仗,替姑姑打的。
奶奶下葬当天,唐枝没什么需要帮忙的,按着村里习俗,女性一律不许跟随,她就坐在院子里,吹着清风,看空旷的天。
村里的天空分明额外广阔,不似城市里高楼林立,四方天空皆是棱角,却依旧压的她喘不过气。
“小枝啊。”
吴梅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唐枝还未回头就感觉到头顶被人温柔抚摸着揉了揉,她下意识想躲,但知晓来的人是妈妈,便止住了。
“脚怎么样了?严不严重,这两天太忙,也没顾得上你。”
“没什么事,就是不小心扭了一下。”
但她说这话时神情落寞,若有所思。
原本这两天坚持敷脚加贴膏药,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前天试着跟练音乐,只要稍微收着点力度,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但原本以为这趟回家只待两天,返程能正好赶上篮球赛,却没想到这一待就是三天,昨天临时改了明天返校的高铁票,明天上午的篮球赛根本就来不及了。
邱哲昨夜发消息询问她,她虽不情愿,却也只能告知无法准时参加,一再表示歉意,但毕竟是外力因素导致,邱哲只安慰她下次还有机会。
但唐枝心知肚明,这样的机会,很难再有了。
她昨夜蒙在被子里伤心许久,小声呜咽,尽管农村的自建房隔音效果还不错,她也不希望父母为之担心。
她只觉得,所有的事情似乎都是命中注定,老天爷在以这种开玩笑的方式告诉她,本不该属于她的东西,不应异想天开。
“小枝,之前不是说想去宋阿姨家的出租屋看看,今天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