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老婆
整个场地一片安静,针落可闻。
当听见“隆夏乐园十八层”这几个字时,游夏的脸色唰地一下惨白。她几乎连自己的呼吸心跳声都找不到了。
屈历洲…他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当众提醒她,隆夏乐园密会情人的事已经败露了?那么他称呼的“老婆”算是怎么回事?这个人平时不都是称呼她"夏夏"的吗?“老婆”这个词的微妙恐怖感,来自于屈历洲是唯一有资格这么叫她,却从来没这么叫过;而那天在隆夏乐园十八楼,她在情人身下承欢,作为情趣,她被情人这样叫过。
难道说……?
有一个更可怕的猜想在游夏脑中浮现一一
万一,她是说万一。
万一屈历洲就是她素未谋面的情人……呢?游夏浑身泛冷,猛打了个哆嗦。
如果是那样,她宁愿现在就去死,或者带上屈历洲一起去死。岑卓很容易就发现身边人的异常,担忧地侧头看过去一眼,轻声询问:“怎么了游夏?不舒服?”
“没有。“游夏紧抿嘴唇,脸色难看,全凭本能在回答。没人知道,她心底煎熬难耐,快要被两种猜测折磨疯了。为什么偏偏不说清楚?
暗示给得再明显一点啊!
不管事实究竞是怎样,此时此刻她的痛苦是具体的,是屈历洲给的。而屈历洲也很明白这一点。
屈历洲将两人最后的互动看在眼里,唇角微弯,含笑的眸晕着似月温凉的光。
他看见游夏回答岑卓时,来不及看对方一眼,全部精力都用在瞪他。女人圆睁的美眸宛似两簇跃然跳动的焰火,灼灼蔓延在屈历洲脸上,带着无与伦比鲜活的疑虑、惊惶、愤怒,好似全部都只为他一人而生。屈历洲认真得近乎虔诚地,享用着她施加的瞪视。终于,终于那双总是流连在别人身上的眼睛,舍得垂青一份专注给他。即便是惊疑厌恶,是恨意,像酷刑,也是她此时全神贯注的,全部感情。屈历洲已经疯到,为了她这一眼,他宁愿自曝情人身份。“那我们现在上楼?"岑卓顺着她的目光,将视线投在屈历洲身上,试探向游夏发问。
游夏多年引以为傲的,工作绝对敬业这件事,竞被轻漫出场的屈历洲轻松打碎。
可她现在,真的毫无办法沉下心工作。
她声音都有些干涩:“你带组员们先上去看看,我有几句话要…跟我老公说,一会儿来。”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楼下屈历洲明明已经垂下眼眸,却有种笑意加深的意味。
“这些资料你先拿着。“游夏把杂物都整理进自己的肩挎包,猛地把包甩到身后,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快速下楼,直奔屈历洲。她气势汹汹奔去,掀起的一阵小风掀动岑卓的额发。他手指捏紧纸张,想出声提醒游夏注意专业素养。
却发现这个理由,在对方随意借步说话地夫妻关系面前,显得多么轻飘而可笑。
更何况游夏的老公,是环仕总裁。
就算她全程不干活在这里玩,她老公也未必不会宠着。游夏一把扯住屈历洲的手腕,强撑着让自己显得理直气壮:“解释吧,怎么回事?”
她慌极了,但还没有蠢到在没获得更多信息的情况下,就先不打自招。究竞是被屈历洲发现出轨,
还是像她猜测的那样,屈历洲就是情人本人,这种更为恶劣的情况。她必须要先确认是哪一种。
所以她将问题抛给屈历洲,以高高在上的姿态问他要解释。游夏一面这样想着,一面拉着屈历洲走出现场,没头苍蝇一样四处乱逛,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单聊。
可因为第一次来环仕对地形不熟悉,她四处乱跑,越急越找不到安静地点。还是屈历洲站定,反拉住她的手,扣住她的肩膀将人轻推进总裁专用电梯:“去我办公室说。”
游夏想,也好。总裁办公室一定足够封闭安全,有什么恩怨一并解决。“怎么?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不能直接说吗?”但是,游夏不是冷静的性子,电梯数字安静上升时,她忍不住用挖苦的语调继续刺激屈历洲。
过分的坏脾气会暴露心虚。
但她受不了这种折磨。
她指甲尖陷入手掌,心下暗叫:屈历洲,快说啊!屈历洲注意到她手指掐紧的动作,十分自然地握来她的手,稍用力气就把她葱白细嫩的手指掰开,随后将裹浴巾的【周五熊】放进她手里。因为手型的差距,在他手中正好巴掌大的公仔,放在她手里却显得很大。他嗓音含着无限柔润的磁性,说出的话却让游夏更觉得彻骨寒冷:“当然能说,说周五那天,在隆夏玩得很尽兴。”很尽兴…是什么意思?
没有主语,没有人称。
又是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
“你在耍我吗?!"游夏猛地甩飞小熊。
玩偶狠狠摔在电梯镜面,掉进角落,就像她在重击中坠落的心。游夏真真切切地生气了。
来源于对恶意戏耍的知觉,还有,用愤怒诈出更多信息的计算。她所剩不多的理智告诉她,还不到破罐破摔的时候。她还不能确定,屈历洲突然叫她“老婆”,是出于在公司表演恩爱,还是以情人的身份在调戏她?
从牙缝里挤出不耐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