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浸得发烫。
她忍不住偏头,想瞧瞧他。被搂得结结实实的,只能瞧见他如黑雾的头发,心中叹气。
这人也太爱哭了。
她想了想,问:“大人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不问过去,只看将来。”沈洵舟没回应。
她下巴抵在他肩头,继续自顾自地说:“以前,我曾经活过很长一段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为了能继续活着,我做过许多活,卖绣品,卖花,卖杂耍,帮人修屋顶,补衣裳,写家书。”
“学过一些功夫,也因为要赚钱,做过几件卖命来钱的事,这也没办法,那个时候没有银子,我就要饿死了。"她语气惆怅,“大人您是不知道,我可后悔了,这种事虽然来钱又多又快,可一不小心就得丢命。”“如今跟着大人,您送我衣裳,耳坠,镯子,我觉得比之前好多了,或许从前我们是有一些误会,可现在我只想一心一意跟着大人。”感受到不断下落的泪水停了,她笑盈盈地保证:“我发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若有假,便让我做一辈子的穷光蛋!”话一说完,她觉得不对:怎么感觉自己像是哄骗富家小姐下嫁的黄毛小子似的。
都说到这了,她心中直跳,犹豫片刻,想着措辞开了口:“大人那情蛊,是否只能男女.……来解。“忍着羞耻含糊过去,清了清嗓,“若是如此,我愿当您的解药,但我有个条件,您需与我.………话音未落,她被抓着肩膀推开了。
沈洵舟漆黑眼眸仿若湖泊,含着一汪水,眼角通红,唇瓣哭得红艳艳的,望着她。
宋萝立即闭上眼,说:“我什么都没看到,大人。”沈洵舟放开她,面无表情,用袖子抹了抹泪。视线被遮挡,听觉便更加灵敏,襄寤窣窣的衣物摩擦声响起,他嗓音带着哭过的沉闷,传入耳中,宋萝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重复了一遍:“你要当我的解药?”
宋萝连忙点头,额发翘起,像根小草似的晃动。心跳愈发快,忍不住将眼皮悄悄掀开条缝,去看他的神情。见他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略尖的唇珠上抬,却是问:“你喜欢我么?”她睁大了眼睛。
这短暂的怔愣落进沈洵舟眼里,他面上瞬时浮起恼意,压过来抓住她一只手臂,仿佛质问,眸中带起一丝偏执:“你什么意思?”宋萝张了张口,没能说出话,这情况不在她预料之内。极轻的疑惑浮上来:这奸相知道这是蛊虫,应当也知晓不解蛊他便会死,如今却又为什么要问她喜不喜欢他这种话?“你不喜欢我。”
沈洵舟看着她,眸中划过懊恼、冷意、愤恨,伸指捏住她的下颌,像只毒蛇一样靠近,吐息落在她唇上。
眉眼泛起毒艳,眼神如刀仿佛要活剐了她,他语气却堪称轻柔,缠入耳边:“你不喜欢我,为何方才要救我,抱我,那晚又为什么……要亲我?”最后两个字从舌尖咬出来,迸出极深的恨意。宋萝后背一阵阵发凉,实在想不起来:她什么时候亲过他?更不能理解,这人原来是亲了一下就要负责的那种性子吗!见他愈发躁动起来,像只炸毛的兽,盯着她的眸光越来越冷,她忙道:“喜欢,我喜欢大人!”
沈洵舟露出冷笑,在她唇上狠按了下。
没说话,意味明显:骗子。
月光下,少女面上浮起红晕,栗色眼眸似娇羞般忽闪,张开饱满的唇瓣,他像是被烫了一下,手指猛地撤开。
听见她清澈如溪的声音淌着:“宋娘虽从未嫁人,却也断断不敢将清白随意交与人,我说要做大人的解药,便是将身子交给您,若对您没有喜欢,我即便撞墙也不会委身于您的。”
她又骗他。
在前堂时才对秦浓玉说了女子贞洁并不重要,此时又用这番话来哄骗他。心中暴涨的杀意未散,他蜷了下指尖。
她继续说道:“只是女子清白事大,我喜欢大人,却不能仅因喜欢便给您做解药解蛊。"她顿了顿,像是犹豫,带了几分期盼,“您可不可以先与我成亲呀?”
霎时,幻梦中的喜字与喜烛席卷而来。
少女穿着鲜红的嫁衣,挑起盖头,露出明媚的脸,唇脂红艳,笑意盈盈仰头望着他。
唤他:“夫君。”
两张脸重叠起来。
他略微出神。
仿佛有朵暖呼呼的云挤进心口,将杀意挤了出来,只留下被填满的胀。蛊虫在腹中扭动,顶凸肚皮,带起如浪潮般的酥痒。他感到一股奇异的心悸,想到:就算她是刺客也无所谓了,等成了亲,把她关进屋里,踏着金石银玉,她总会喜欢的。见沈洵舟久久沉默,宋萝十分忐忑,怕他不信,自己小命不保,她心一横,捧住他的脸,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两片柔软相触。
沈洵舟眼瞳荡了荡。
少女的脸骤然放大,睫毛扫过他面颊,带起轻微的痒。唇,好热。
她身上的香气罩着他,令他舌尖感到一点甜。宋萝贴了一会,感觉差不多了,便后退撤开。后脑覆上温热的手,将她按回去,双唇又紧密地贴上了。
沈洵舟呼吸急促起来,漆黑长睫不停地颤,唇间轻轻抖动,传递给她。她睁着眼睛,发觉这人又把眼给闭上了。
似乎感觉到注视,他恨恨地咬了下她的唇,尖锐的齿尖陷入软肉,她疼得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