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竞忘了她为什么要捧着自己的脸,恍惚间回到了那个梦,她也是凑得这样近.…
然后,亲他。
“听起来是肝郁火旺之症,要不要我帮大人诊个脉?"她的声音轻盈盈的,吐出的气息拂过他的唇缝,令他尝到了很淡的甜,爬上舌尖,像是被羽毛勾了一下,泛起轻微的痒。
他好像说了“嗯”,但到底是喘息还是应允,已经分不清了。下颌上的手指撤开,涌进来一片凉,沈洵舟手背抵住唇,又感到脸颊滚烫。他伸出另一只手腕,瓷白如玉,横在墨漆的桌上。宋萝将指尖搭上去,指腹下的脉搏跳动飞快,她一眨不眨地看着他。心想:有这么热吗?夜里已经比白日凉快多了。有一种审讯的法子,就是将犯人放在热炉旁边,令其心心浮气躁,意识迟钝,如此便更能审出实话来。她跟在崔珉身边这几年,见了不少阴毒的手段,这就是其一。
她缓缓说:"脉细而快,的确是火旺之象,入睡后可有做梦?”沈洵舟冷静了些:“你问这个做什么。”
宋萝清咳几声,坐直了身子,颇有些大夫问诊的模样:“行医看病,讲究望闻问切,自然要细细问清才能诊断呀。”沈洵舟一哂:“看了几本医书就能看病的大夫,能信否?”宋萝瞪着他:“当然能信了,陆大夫还夸我学的快呢。”沈洵舟黑眸沉了沉,艳红的唇勾起,自眉间渗出冷意:“有做梦,”少女的声音立刻缠上来:“什么样的梦?”他细细凝视她,心想:把你压在榻上,掀开纱衣,柔滑如月,握着你的脚踝来回摩挲,直到你发出不堪忍受的呻.吟,贴上你的唇,吞吃你的舌尖。这样的梦。
令人心热的旖念,在入睡的那一刻,翻涌成潮。连他自己也惊讶,居然能做到那种地步,少女纤细的腿弯成不可思议的弧度,每触一下,腰就会抖,像是剧烈震颤的铃铛,绷直又破碎,连清脆的铃声也变得轻而软。
这样想着,愈发觉得可耻,恨不得从瑰丽的梦中抽离,回到寒冷的城楼前,回到那个血腥味的夜晚,咀嚼着苦楚,也好过做这种梦。他不说话,宋萝有点忐忑。
做………他不会中的真是崔珉那邪门的蛊吧?想到蛊虫从美人腹中破肚而出的惨象,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若真是,那沈洵舟可谓是命不久矣,她还跟着他干嘛?别说官复原职回到长安,帮她扳倒崔珉,到时候死路上都不一定能好生进棺材,入土为安!这回她是真真切切地后悔救他了,简直是救了个漂亮的大麻烦。“你抖什么?"她指尖的颤动从脉搏传过来,沈洵舟反握住她,她如受了惊吓般立即抽回,猛地退开了,带动身下的椅子“唯哪”一声。将他那些旖念震散了。
沈洵舟眼眸漆黑,望过来:“你害怕?"他指骨在桌上轻敲,观察她的神情,面色骤然冷了,“莫非,你怕我做的是杀人的梦,不小心会在梦里杀了你么宋萝心惊:这可真是误会了,她只是怕他死早了。想了想,猛烈摇头,语气迟疑:“我就是忽然想到,大人上次不是说中了什么情蛊吗,会不会是那个的缘故,我担心您有危险….”沈洵舟看着她晃动的双髻,眨了下眼,随即偏开视线。原来是担心他。
他拿起茶盏抿了一口,从中品出一点甜,说道:“此蛊已无碍,不用担心。″
“哦。”
宋萝稍安,怎么看这人眉心也没有那种红痣,应当不是那种蛊。一垂眼,又看见桌上扇面,张开大腿的沈洵舟,脸颊又热了。她用宣纸将它遮起来,略踌躇地问:“天色不早了,大人要不先睡吧?”“今晚要不要一起睡?"他张开润湿的唇。宋萝愣了愣,觉得他真是折腾人:“前几天不是大人不愿同我一起睡吗,我都睡了几天地铺,睡习惯了,不用了。”反正被这么一个火炉抱着她也睡不安稳。
沈洵舟盯了她半响:“好。”
他伸出手,慢慢拆了头上的发髻,美人卸发拆环,总有种别样的风情。宋萝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指发痒:待会她就画一张他披散头发,不穿衣服的春宫图!
沈洵舟梳了梳头发,杵着拐杖到床上躺下了,盖上被子,直挺挺地像条卷饼。耳边传来毛笔触到宣纸上的“沙沙"声。他背对着她,闭上眼睛,仿佛那笔尖正在他身体上描绘,划过似有似无的痒。
……她还真敢画。
喉中好渴。
半夜,沈洵舟下床,抱着拐杖小心挪到桌边,倒了一碗水,仰头喝下,却仍浇不灭腹中燥意。
宋萝还在地上睡,两只胳膊露在被子外边。借着透进来的月光,他抽出那几张春宫图,纸上细致勾着轮廓,衣裳半遮半掩,显出无边风情。没画眉眼,脑袋顶上画了两只小小的狐耳,微微弯动,反倒添了几分可爱。
他不自觉摸了摸,宣纸粗粝的触感传来,令他想起少女的指尖。他走到地铺旁边,弯下腰,黑眸里填进夜色,像是暗处窥人的小兽。宋萝感觉有人在看着她,目光犹如毒蛇吐着信子,黏腻地在脸上爬。她猛地睁开眼,看见身前站了一个黑影,下意识去摸枕头下的刀。“地上冷不冷?你要不要到床上睡?"沈洵舟很轻地问。这奸相到底发什么疯?!
宋萝把被子往脑袋上一裹,闷闷地说:“我被窝都睡暖和了,大人您干嘛呀,困死了,我明天还得起早呢,我就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