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在脖间的白帕撩开一角,露出大片莹色的铋骨。
他微扬起下巴,投落的影子晃着两只尖尖的耳朵,矜傲地瞪着她。宋萝懂了,他这是要她给他剔鱼刺。
她心想:这人没长手吗,这么娇贵,干脆把饭喂他嘴里得了!思索了一下把饭灌进他口中的场景……还挺解气的。她拿起筷子,三两下把刺剔出来,将碗推回去:“行了吧?”沈洵舟神色缓了缓,屈尊降贵地挑了点鱼肉放进嘴里,随即皱起了眉。他仿若无事地放下筷,端起手边的茶喝了口。宋萝看得想笑。这鱼晾了这么久,早就凉了,让他不吃,现在吃不了了吧?察觉到另一边的注视,她偏过头,对上秦浓玉迟疑的眼神。她想了想,问:“我也帮你剔一块?我手艺很好的,保准让你一根鱼刺也吃不到。”秦浓玉有些踌躇地说:“为什么这个鱼是甜的?”沉默片刻,宋萝决定把问题抛给桌前气鼓鼓喝茶的小猫,带了嗔怒:“沈青青,你为什么非得吃甜的鱼?”
沈洵舟浑身一僵,这比小字还亲昵的称呼传入耳,仿佛有阵冷气顺着脊骨蹿了上去,他不自觉绷紧了后背,坐直了。连耳朵都在发麻。
忍过这难以言喻的痒,自心底却勾出一股渴望来。想听她再多叫叫,想让她抱着自己唤他的小字。怎么会有这样的声音,清脆脆地像淌过的溪水,却有带着少女独有的绵软,尾音总是压下去,如往下勾的羽。
他放下茶杯,吞咽了一下,偏开脑袋不看她。宋萝盯着他漆黑的后脑勺,转回脸,顶着两人的视线,代他回答:“我妹妹爱吃甜的,所以便多放了些糖。芸娘不喜欢的话,我明天做个咸口的。”话音刚落,她裙边传来拽力,两根手指在裙子上攥起了一个角。她睁大了眼睛:这人是怎么做到背对着她,还准确拽住她裙子的?应该是离得太近了。
她伸手把他身下的轮椅推远。
沈洵舟下意识松开手,扶住木把稳住身子。他似要发作,冷眼看了她半晌,又忍下了。
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收拾了碗筷,夜色沉沉罩下来。清凉的雨汽顺着支起的窗透进来,染湿烛火下莹润如玉的面颊,碧绿的耳坠被摘下,捏在指尖。沈洵舟双髻拆开,如墨的长发散下来。他黑润的眼珠被照得发亮,看向镜中身后为他梳发的少女,不知在想什么。
宋萝放下梳子,侧耳听了听:“今天倒是没哭了,我还以为她没能逃出去,会哭的比往日更加厉害呢。”
沈洵舟嗤了声:"方才吃饭的时候倒是装的姐妹情深。”“那人家喊我姐姐,我也不能不应呀。“宋萝扶上椅背,转而往床前推,“况且我觉得芸娘也不是真的想逃,她对陆大夫还是有感情的,但如果她真的想走,帮她一把也不是不行,大人觉得呢?”
沈洵舟陷入柔软的被褥,半靠着,仰起脸看她,眸中映出潋滟,轻声问:“不是说没银子了?你还要带上她?”
宋萝迟疑了下,被他抓住手腕。青年漂亮的面孔逼近,方才装出来的温和迅速褪去,眸中的冷笑止不住外溢:“你还真想带上她,她叫你几声姐姐,你就善心大发了?”
.…“她莫名其妙瞅着他,“这和人家叫我姐姐有什么关系,顺手帮一把怎么了?银子可以再赚呀。”
现在明明是他被她养着,忽然发什么脾气。宋萝心中冒起了火:“大人既装扮成女子,也稍微理解一下女子的处境吧?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就算换作另一个女娘也会帮秦姑娘的,我帮她有什么稀奇。”床帐散落,沈洵舟面颊暗下来,张开红艳艳的唇,语调森森:“那真是令你可惜了,我不是女子。”
宋萝膝盖抵在他腰侧,整个人罩在他上方,俯视着他:“那你把我的衣裳脱下来还给我呀。”
沈洵舟眼眸沉沉,看了她半响,忽然将她的手腕往胸前的裙带上扯。宋萝猝不及防,身子被带着靠近一大截,几乎与他紧贴,胸口起伏间,传来喷薄的温热。
“好啊,你来脱。"沈洵舟按着她的手,说话时胸腔震得她掌心发麻。宋萝被他这副不知廉耻的模样惊住了,热意顺着手心爬上脸颊,她挣了挣没挣开,反而在他胸前推了几下,手掌下的触感柔软,按下去被弹起来,像是未熟透的青涩的橘子。
“.……
沈洵舟唇边溢出喘息,身躯猛地颤了颤,胸口的起伏变剧烈了。系在脖间的白纱已解下来,露出毫无遮挡的喉结,浮起一层薄薄的汗,带着水泽,上下落动。
他有些恼:“你乱摸什么?”
宋萝感觉耳尖都在发烫,望着他,小声说:“那大人您………放手呀。“鼓动的心跳响了一会,圈在她腕间的手指松开了。身下的青年深陷床褥,仰起白皙的脖颈,浮现几条淡色的青筋,她微微后退,烛光照进来,他额角鬓间微微发亮,这层水光覆在他肌肤上,如浸在水中的玉,一片莹色。
这莹色又被红潮浸润,泛起桃瓣般的粉,漆黑眼眸迷蒙地看着她,抿住了唇。
这副柔柔弱弱,委委屈屈的模样落在眼里,宋萝瞬间就来了气势,也不下床了,伸手掀开被子,趁他没反应过来,又掀起他的裙子。裙摆被按住了。
沈洵舟制住她,声音不稳:“你做什么?”“脱衣裳呀,不是大人叫我脱的吗?"宋萝维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