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在意薛芙。
宫中暗地里关于薛芙的流言渐起。
连带绿绮轩的小宫人在外面难免要受点儿气,小宫人们怨言多了,哪怕是怜春和清音也压不住。
“外头都说陛下厌弃了薛美人,这才几日功夫……当初被分来绿绮轩,以为这一回总算有了个好去处,现在看来,过不了多久又要被安排去别处做事了。”
“那又能有什么法子?只能说咱们倒霉呗!”
两个做洒扫活计的小宫人一面懒散干活一面闲聊,没有发觉身后的薛芙。
薛芙不出声,也不让怜春和清音出声。直至听够他们的抱怨,她带着点儿笑意附和说:“是这个理,当奴才的谁不想跟个有前程的主子,在宫里过点好日子?”
一句话惊得两个小宫人手里的扫帚都握不住。
他们连忙转过身跪在地上磕头告罪:“奴才失言,请薛美人恕罪!”
“都是真心话,有什么失言不失言的?”薛芙笑着问。
小宫人顿时磕头磕得更厉害,连连求饶。
捧高踩低的戏码薛芙在宫里看惯了。
她知道这事儿不稀奇,但踩到她身上也别想她会理解体谅。一次不惩戒,这些小宫人不会感恩,只会变本加厉。何况,她不喜欢用小心思多的人。
“罢了,念在你们是初犯,我只罚你们半个月俸禄。”薛芙声音冷下去,“若有下次,便不止半个月的俸禄这么简单了,我定让福公公将你们领回去。你们在宫里辛辛苦苦,不就是图这点儿吗?”
真叫福公公领回去往后便再不必想被分配去哪宫哪殿的美事了。
他们哪敢有怨念?
谢过恩典,两个人当即灰溜溜退下。
怜春陪薛芙回到里间:“这些个人惯会见风使舵,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又安抚薛芙,“娘子不要往心里去,陛下得空会来看娘子的。”
薛芙本想去绿绮轩外的芙蓉林溜达两圈却被败了兴致。
听怜春这么笃定,她不免好笑:“你怎么知道陛下会来看我?”
“陛下当然会来看娘子呀!”怜春一本正经说,“上回桃园的事情又不是娘子的错,陛下向来圣明,只会心疼娘子被罚跪那样久,绝不会因此厌弃娘子。”
薛芙便被怜春逗笑了。
一个心思简单又忠心的奴婢用得确实也顺手。
薛芙不能确定贺祁会不会来绿绮轩。
不过,她敢肯定,贺祁绝不会因为桃园那桩事情从此将她扔在一边。
这事儿倒不复杂。
真要厌弃她,那天夜里皇帝便不会出现,更不必赏赐什么膏药。
只明日又到给太后请安的日子。
皇帝让她待在绿绮轩养伤,可没说过让她不必去请安。
一时的得意与失意不至于牵动她太多的情绪,她不会因为这点儿小事感到难堪、不敢见人。
但要叫人看自己的笑话难免不痛快。
多想无益。
薛芙一夜安睡,第二日早早起身,洗漱梳妆妥当便去往永寿宫。
姜嫔如上一回去请安时那样特地等着她。
“花宝林和江采女先走了。”在薛芙开口之前,姜嫔先一步对她解释说。
听言,薛芙不问姜嫔为何要等她,只道:“那我们也快些过去罢。”随即两个人一道从云溪宫出来,一路也没有什么话,像单纯为着路上有个伴。
云溪宫离永寿宫不近。
薛芙说不上来,或许她身体尚未痊愈,走得这些路,渐生疲惫。
后面连姜嫔也瞧出来她的不舒服:“薛美人若身体不适,不如告个假。”
薛芙摇摇头:“不碍事,左右马上要到了。”
皇帝态度正暧昧,她可不想在这个时候被太后捉错处。
况且也没到去不了的地步。
只是薛芙后来走不快,耽误了时间,她和姜嫔到得便谈不上早。
踏入永寿宫时,正殿内许多妃嫔已经在了,颇为热闹。
而薛芙一出现轻易吸引众人的目光。
哪怕她近来没有出绿绮轩,六宫上下对她的关注却半点儿都没有少。
“哟,这不是薛美人吗?”薛芙依旧在何美人旁边的位置落座,在她坐下的同一刻,孟婕妤搁下手中茶盏,捏着帕子掩着嘴笑,“正想着薛美人呢,薛美人便到了,膝盖的伤如今可好些了?”
殿内想看戏的太多,哪怕不出声也在留意她们的对话。
薛芙站起身与孟婕妤行了个礼。
“多谢孟婕妤关心,用了陛下赏赐的药膏,妾如今已好多了。”
哪怕是事实,落在妃嫔们耳中也像逞强。孟婕妤亦是这般想法,故而她笑得一声又说:“那再好不过,只是薛美人的脸色怎么不太好?”
薛芙眉眼弯弯:“孟婕妤总是这样关心妾的身体,上一回孟婕妤也同妾说要多顾惜些身子为好,又鼓励妾日后总还有机会服侍陛下。妾记得那时孟婕妤还说妾是个有福气的,妾如今觉得也是,因为不仅陛下关心妾的身子,孟婕妤也这样关心。只春日天气乍暖还寒,易染风寒,孟婕妤也要多注意,免得生病白白难受。”
袁贵嫔罚跪薛芙那日,陛下忙完春耕祭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