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悟却像是看穿她的心思,低笑一声直起身。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临走前还不忘揉乱她的发顶:“记得帮我看着点悠仁训练。”
他顿了顿,“晚安哦,美子。”
房门轻轻合上,江訫月轻轻叹了口气。窗外,雨声渐歇,东京的夜空隐约透出几颗星星。
*
第二日,随着五条悟的出差,整个高专似乎都安静了几分。江訫月跟着家入硝子穿过长廊,她叼着未点燃的香烟,忽然侧头看她:“说真的,我挺想解剖你的。”
江訫月踢着不存在的小石子,“那你可能要失望了,估计连细胞结构都找不到。”
家入硝子突然笑出声,那个厌世感美人第一次出现点鲜活的表情:“确实,你这样的咒灵我还是头回见……能正常进食?”
“能,但完全没有饥饿感。”她实话是说。
“有意思。”她从抽屉摸出瓶威士忌,倒了两杯酒,“那这个呢?”
江訫月眼睛一亮:“这个可以!等等,你该不会想灌醉我做实验吧?”
家入硝子把白大褂往椅背一搭,举起自己那杯:“谁知道呢,反正五条回来前,我们有的是时间。”
江訫月小啜了一口威士忌,这辛辣又醇厚的口感太过真实,她晃了晃手中的酒杯:“其实我最喜欢喝小麦饮料。”
家入硝子正往杯里加冰,闻言挑眉:“什么是小麦饮料?”
“就是啤酒啦~”她笑嘻嘻地比划着,“可不就是小麦酿造的嘛。”
家入硝子轻笑出声:“可以啊,下班带你去巷口那家居酒屋。”
江訫月提议:“那要不要叫上伊地知一起?”
家入硝子抬眼看她:“嗯?”
“你看他最近,”她掰着手指数起来,“又要安排五条老师的行程,又要应付上层的,黑眼圈都好大,感觉随时会猝死在报告堆里。”
她闻言,意味深长地打量她:“没想到你观察得还挺仔细。”
“那当然!”她笑着,“我这叫对社畜的终极共情!”
家入硝子直接掏出手机,爽快地道:“行,那就这么定了。让我看看,今晚八点,他应该刚开完会。正好让他请客。”
昏黄的灯笼在木质门楣上轻轻摇晃,将招牌影子投在石板路上。推门而入的瞬间,烤鱼的焦香混合着清酒的气息扑面而来,木质吧台被经年累月的使用磨得发亮,里面的客人很多,一大部分都是西装革履的上班族。
江訫月觉得霓虹人也挺压抑的,角落里两个中年男人正用涨红的脸互相鞠躬道歉,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真是抱歉”和“我才是该道歉的人”。
果然,这些被职场规训得体面的社畜们,只有在酒精里才能短暂地做回活人。
家入硝子懒洋洋地道:“这才是真实的东京啊。白天是精密运转的齿轮,晚上是泡在酒精里的发条。”
而伊地知正紧张地推了推眼镜,他的手指在菜单上微微发抖。他偷偷瞥了眼对面正在点烟的家入硝子,心跳快得不像话,这简直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场景。
虽然严格来说,现在是一男一女一咒灵的诡异组合。
服务员适时地打破了沉默,她端上免费的前菜,一碟腌渍大头菜在桌中央显得格外单薄。江訫月盯着那碟小菜,思绪突然飘远,这要是在种花家,起码也得送上盘毛豆。
家入硝子向服务员比了个手势:“先来三杯冰生啤,一份刺身,再加个烧鸟拼盘。”
江訫月内心在流泪:好想吃种花家的烧烤,这烧鸟哪有孜然羊肉串香啊。
不一会儿,服务员便端着冰镇啤酒走了过来。伊地知洁高连忙双手接过酒杯,他借着放酒杯的动作,小心翼翼地抬眼偷瞄了硝子一眼,又迅速垂下视线,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摆弄着面前的餐具。
江訫月倒是没那么多顾虑,直接举起酒杯,爽快地和他们碰杯:“干杯!”说完便仰头咕噜咕噜地灌下去,冰凉的酒液滑过喉咙,成为咒灵后,连酒精代谢都变得迟缓了,这种微醺的眩晕感能持续多久呢?
【成就解锁:对瓶吹的艺术(谁说咒灵不能吨吨吨?】
【温馨提示:10个成就可以兑换一次抽卡,当前进度:9/10】
家入硝子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幕:“五条那家伙滴酒不沾,他的咒灵倒是喝的正欢。”
见江訫月投来疑惑的目光,她淡淡地补充道:“他在居酒屋永远只点儿童套餐,还必须附带玩具的那种。”
江訫月忍不住想象着那个画面,一米九的最强咒术师,戴着标志性的黑色眼罩,兴高采烈地摆弄着儿童套餐送的塑料小玩具。
只爱吃甜食,而且滴酒未沾。
真是出乎意料地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