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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章(1 / 4)

第30章三十章

你是.…

辞盈看着面前的青年,将那些曾经在她生命中涌现的词一个一个往青年身上套。

你是我踮脚无数次都够不到的月亮。

你是我被命运推操着曾以为的彼岸。

你是那个名叫辞盈的少女很多年夜晚转辗难眠的心上人。辞盈闭上眼,扶着柜子将自己的身体站立,抬眸看向距离她仅一步之遥的谢怀瑾,青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看着那双眼睛,耳中听见的话似也变得好听起来但辞盈没觉得好听,她只是生出重重的茫然。那些茫然将她层层裹住,她适才好不容易发泄出来的攒积的怒火顷刻被浇灭,一股无力席卷她的身体,她意识到自己的愤怒和从前的悲哀别无二致。她错开青年欲扶住她的手,撑在红漆的柜子上,手上的青筋顺着她的呼吸涌动,细白一片的手腕有了微微的凸|起。她看向谢怀瑾,轻声回复他的问题。

“你是谢家风光霁月的嫡长公子,如今大权在握的谢家家主,你是谢怀瑾。”

少女的声音到这里止住,她的手缓慢地从红漆柜子上滑落下去,垂下头。“谢怀瑾,我不想同你争论这些,我以前没有同你争论过什么,现在也不想同你争论什么。”

蔓延开的死寂中,辞盈缓慢地看向谢怀瑾,轻声道:“或者……我身上还有什么是谢公子需要的吗?”

“谢公子"三个字少女吐的很轻,但足以让身前的人听清楚,她软弱着姿态,却近乎强硬地将一切界限都划分开。

午后的阳光透入书房浅浅的一块,树梢偶尔传来几声鸟雀的鸣叫,,如若谢怀瑾今日没有敲开这扇门,这对辞盈来说是一个还算惬意的午后。乘着大船来到江南,逃避一层一层裹成她厚厚的壳,她披着这层壳能触到自由的影子,晒到自由的阳光。

但谢怀瑾强硬地将这层壳剖开,不留一分余地,他清淡地看着她,就像很多从前一样。

辞盈面对着回忆汹涌袭来的一切。

此时,她看着他的眼睛,这双她年少梦中出现了无数次的眼睛。她一字一句道:“只要你说,只要我有,谢公子,辞盈都给你。”“谢公子”这三个字不再生涩,似乎本该如此,本该云是云,泥是泥,她年少在心中轻唤的每一声"谢怀瑾”都成为咸湿苦涩的风,代替她淌下重重的泪。在谢怀瑾渐而幽暗的眼神中,辞盈彻底垂下眸:“只求您放过我。”她没有像那次在刑堂那样跪下去,也没有像上一次在书房那样满眼是泪,她只是很慢地将这些字一个一个吐出来,她看着他,她低下头,她沉默安静地等待宣判。

这样的姿态谢怀瑾在无数人身上见过,弯曲的脊骨,垂下的脸,惶恐带泪的眼睛。

他习以为常。

他本该习以为常。

但他没有,一股大抵算作怒意的东西在他心间蔓延,清淡又浓郁,他的手缓缓从辞盈身上垂下,雪白的衣袖映着盛夏的光。长身玉立之间,青年声音如霜雪,情绪盛到极点之际,反而淡了下去。江南和风细雨,杨柳枝总是温柔地拂过水面,青年半垂着眸看着低头的少女,很轻地笑了一声,像是冬日枝上的雪压了下来。很淡,只有轻微的声响。

在一片灿烂的寂静之中,辞盈的眼睫随之颤动。青年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清淡的笑意之下,细品还带着一分温和:“所以,你能给我什么?”

轻蔑和不屑有时候是不需要特别的语言的。辞盈的心在那一刻止住。

好似是雪压了下来,一滴泪随着眼尾滑落,过了很久,她的心才很缓慢地重新开始跳动,她没有抬头,只是重复:“对,我不能给你什么……我什么都无法给你。”

她胸腔颤动着,恨谢怀瑾,也恨自己。

恨这颗跳动的心,恨谢怀瑾总会骗人的脸。恨明明已经同自己说了那么多遍,为什么面对这个人听见一些话情绪还是会突然地席卷全身,让她动弹不得,让她变得狼狈。恨自己的心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恨自己的无力。辞盈握起拳头,松开咬了很久的唇,不知不觉间,唇齿原来已经互相没入,分开时血肉模糊。

惨白的唇上,一道血红格外显眼,辞盈浑然未觉,她看向谢怀瑾,很认真地重复:“谢公子,你说的对,辞盈什么都给不了你。”奴仆在自称的时候,总是将名字摆在前面,很小的时候辞盈就听管事嬷嬷讲过这个规矩。

小姐不让她这般自称,于是辞盈从来没有在小姐面前这样称呼过自己。但不知不觉间,辞盈开始习惯对谢怀瑾这般称呼。爱和权势在这一刻拥有了同等的权利。

辞盈一点一点拨开谢怀瑾放在她肩膀上的手,轻声道:“我什么都给不了谢公子,若谢公子对辞盈一条轻薄的命没有兴趣,就请让我留在江南吧。不辞而别,闹了笑话,让您千里奔涉而来,为我劳心劳力,是辞盈的错。”青年凝视着少女唇上的伤口,随后抬眸对上少女的眼睛。他拂袖离去。

书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辞盈的身体顺着柜子滑下来,她想大哭一场,却又哭不出来,她也想笑笑,但也笑不出来。她恍若一个拥有了些许灵魂的木偶,走了两步,睡在了一片阳光之中。那时辞盈觉得,或许,或许她能有一个新的开始。阳光照在她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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