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我同墨愉说的。”烛三认错:“公子,对不起。”
墨愉出现在书房里,走过烛三时,被烛三一把拉住,咬着牙:“师父,你不能赶我走。”
墨愉声音很冷:“阳奉阴违,满篇糊弄,每日汇报一下夫人的消息都能如此懈怠,在暗卫营里我是这样教你规矩的吗?”烛三眨了眨眼,她其实很少见到墨愉发火的样子,记忆中好像只有三次,每一次都是同公子有关,她低下头:“我又没漏掉什么重要的事情。”人心心会有偏向,除了师父以外,没有人像辞盈那样对她那么好。烛三戳着手,她以为这种小事公子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会在意的。谢怀瑾的确不在意,但墨愉在意。
墨愉将烛三拎了出去。
良久之后,谢怀瑾停下了手中的笔。
烛三再被墨愉送回来的时候,明显已经被修理过了,墨愉起身离开去办别的事情,烛三揉着自己的手腕:“公子把奴唤过来就是想看师父教训奴一番?烛三话语间满是怨气。
谢怀瑾一语点破她的心思:“不开心吗?”烛三.”
沉默良久之后,她轻声道:“公子这话可千万别让奴师父听见。”谢怀瑾没有再接这话,但下一句让烛三觉得还不如继续聊她和她师父。书房沉寂良久之后,烛三面露难色:……还行。”然后,她就找了借口匆匆跑了。
每当烛三以为自己足够离经叛道的时候,公子就能给她上一课。大
辞盈再见到谢怀瑾,是在很平常的一个午后。书房外面响起了敲门的声音,不比从前在谢府,又贴身伺候的奴仆,现在开门这种事情得她自己来。
她以为是李生或者来传话的婢女,手上的东西没有写完,出声道:“稍等一会。”
等到完整落下最后一个字后,她将毛笔放置在桌子上,起身去开门,门从里面被少女拉开,她抬眸,就看见了貌若春华的青年。少女的笑僵在脸上,泛起的心跳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什么,随后还没反应过来之际就被青年温柔拥住。
清泠如雪却又带着些许温和的嗓音传入辞盈耳中,她的心猛地止住,伴随着拥抱而来的是青年那一句:“许久未见,辞盈。”雪衣干燥柔软,辞盈却遍体发寒,她瑟缩着身体,反应过来之后一把将人推开,跑进屋中关上门,将那张脸那个人隔绝在门后。逃避几乎是她的第一反应,但很快心中涌起的其他情绪就将她湮没。她颤抖着手,机械地收拾东西想要跑去,但抱起手稿的盒子又狼狈地蹲了下来,她怎么跑.….
被关在门外,青年也不生气。
等屋内叮叮咚咚的声音停下来之后,青年温和的声音传入门内:“辞盈,我们谈谈。”
许久之后,门被打开了。
辞盈勉强收拾了自己的狼狈,却在迎上青年的眼那一刻时被青年眼中淡淡的笑怔住,一声很轻的叹息想起,青年抬起玉白修长的手,温柔地擦拭着辞盈脸上的墨迹:“小花猫一样。”
辞盈不知道谢怀瑾怎么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后退一步,避开谢怀瑾的手,冷着脸不说话。
谢怀瑾的手随意放下,唇角的笑没有什么变化,坐在了辞盈旁边。他看着少女瑟缩的身体,轻声道:“不用怕。”辞盈一双眼凝住,她很难收敛自己的情绪,她不住地想为什么会被谢怀瑾寻到,武行吗?这三个月她甚至只出了几次门,怎么会这么轻易被猜到在江南,哪里漏了陷,她明明谁也没告诉。
茹贞,宇文拂都不知道的事情,谢怀瑾是如何寻到江南的,还是……辞盈心中一凉,还是谢怀瑾的势力已经手眼通天到如此地步,她无论在哪里都会被寻到。
这恐怖的猜想让辞盈整个人惊惶绝望起来,在谢怀瑾眼中,像一只受惊的鸟。
谢怀瑾出声吸引了辞盈的注意,青年温声道:“辞盈,听我说。”辞盈掐住自己的手,勉强撑着看过去,她其实不太能直视面前这个人,只是看见他,那些过往如洪水一般涌向她,将她湮没。三个月只能消散那些细致的记忆,但随着记忆消散而去,更汹涌而来的是直白的情绪。
她的心在害怕,畏惧,厌恶面前这个人。
她的眼眸大抵藏不住情绪,于是他听见谢怀瑾叹息了一声,抬手想要摸一摸她的头。
大抵是安抚的意思,但辞盈只有惊恐,她后退一步,站立起来,硬撑起来自己的盔甲,冷着脸看着谢怀瑾。
她先声夺人:“谢怀瑾,我不会和你回去的,就算你今天杀了我,我也不会和你回去,绝对不会。”
青年一怔,哑笑了一声:“你是我的夫人,我如何会杀了你?”辞盈无法形容这种感觉,又是这种感觉。
她猜疑,试探,崩溃,他永远淡漠永远平静,理所当然地望着她失控的一切,好像她是一个疯子,好像他什么错都没有。辞盈冷静下来一些,她轻声道:“我不是你的夫人。”少女红着一双眼:“我同你写了和离书,上面有我的名字和手印,那封信中我也将一切同你说清楚了,谢怀瑾,放过我吧。”说到“放过”这两个字时,少女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大抵是太明白两人之间的差距,辞盈难以完全硬气起来,她只能赌,亦或者她能和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