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金
宋濯说过,要她离他远些。
所以柳惜瑶在看见他时,便不敢上前,甚至连抬眼多看一下也不敢,便没有发现秀兰口中所说的那些红痕。
“兴许是出了疹子,或者是招了蚊虫?"她推测道。毕竞已是入春,蚊虫明显就多了起来。
“我瞧着不像。"秀兰撇撇嘴,还有话想说,然眼前就是荣喜院,她只好先将话咽了回去。
宋滢也在屋中。
今日柳惜瑶一进屋就发觉,她神色不好,不仅没有像往常那边高兴地与她打招呼,甚至连眼皮都没怎么抬,只低着头在拧着手中绢帕。荣华县主神色也不大对劲,估摸着两人方才正在说些什么,知道柳惜瑶来了,那话题便戛然而止。
觉出氛围古怪,柳惜瑶也不便多待,本想喝盏茶就回去,谁知刚将茶盏端入手中,就听荣华县主开口道:“你那入族的文书,路上出了岔子。”柳惜瑶手腕微晃,险些将茶洒出。
她记得宋澜说过,是差了他的亲随前去,最快五日就能成,慢则也超不出十日,如今过了大半月,怎会生了岔子?
“是…是出了何事吗?"柳惜瑶搁下茶盏,小心翼翼询问。荣华县主摆了摆手,“是洛阳那边送了信来,这刚一入春,那边便遭了几场大雨,那随从在路上被阻了路,文书也浸了水。”文书浸水,必得重新书写一份,待那随从回来取了,再往洛阳送去,一来二回便要到了三月。
荣华县主的意思,干脆等三月份礼成了再入族,省得来回折腾。可婚期说是推至到了三月份,却一直没有下定到底是哪一日,且宋澜人在京城,还不知何时才能归府。
明明一切那般顺利,顺利到柳惜瑶觉得宛若是做梦一般,老天应当是帮她的,怎就突然开始戏弄她了。
当着荣华县主的面,柳惜瑶自是得乖顺应是,没敢露出一丝不悦。一盏茶的工夫,宋滢随着柳惜瑶一道出了荣喜院。宋滢拉着她,路上面色依旧沉闷,直到两人来到朝霞院,将那门窗全部合上,宋滢才气呼呼地拍桌道:“慈恩堂里有小贱人!”柳惜瑶愣了愣,很快就记起晨起碰到了宋濯的事,连秀兰都看到了他脖颈上的红痕,那荣华县主与宋滢,应当也是看到了,怪不得她进屋时,屋内氛围那般古怪。
不管宋濯如何,如今也与她无关,可柳惜瑶还是莫名有些心虚,喝着茶道:“为何这样说呢?”
“今晨我二兄脖子上,好些个红印子!“宋滢想到那画面,就气得坐不住了,她站起身,在桌旁来回疾步。
“西苑那边树丛多,许是蚊虫叮咬的?"柳惜瑶还是这般猜测。宋滢却是手臂一挥,反驳道:“不可能!但凡入春,府内皆会给各院送去药囊来驱虫,我二兄那边只多不少,如何会被虫子咬?”“那…许是吃了何物,生了疹子?“柳惜瑶继续推测。“不会!"宋滢咬着牙根狠狠道,“若真是出了疹子,肯定要抹药的,他身上没有半分药味,还有股说不出的狐媚香!”想到宋濯与旁的女子纠缠在一处的画面,柳惜瑶心口也有些异样,然不管如何,都已与她无关,眼下于她最重要的事,还是她与宋澜的婚事。“我从前就给你说过,我二兄必是要取京中贵女的,连圣上都说过,要将皇孙女指给我二兄,哪个小贱人这般大胆,竟敢勾引他,真是不要命了!”宋滢的责骂声入了耳,柳惜瑶眉眼又朝下垂了三分,她翻着茶盖,眼神有些发怔,一时未曾多想,便脱口而出道:“二公子若不愿意,旁人也逼不得他。”“哎?“宋滢柳眉顿竖,“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二兄才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他向来端方自持,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与那心术不正的女子有半分牵扯?”宋滢嘴上虽不愿承认,但越说心中越是慌乱。因为柳溪说得是事实,且若宋濯不愿,或者有意想去遮掩此事,大可今日不必外出,又不是有何必须出面的事情,再者,便是非要外出,亦可选那高领衣衫用来遮蔽。
可他就那般毫无顾忌,不遮半分地出了屋,还破天荒地来到荣喜院给荣华县主请安。
这种种的一反常态,都足以说明一件事,宋濯是故意给人看的。想到这一茬,两人皆是一顿,朝对方看去。柳惜瑶了解宋滢的脾气,没敢将话说开,便带着几分温哄地轻声道:“你说得对,二公子…不是那种人。”
宋滢似泄了气般,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默了半响才开口:“到底事出缘何,待我将那女人揪出来一问便知!”
说罢,她又朝柳惜瑶得意地挑了挑眉,“哼,旁的不说,但凡是咱们府内,只要我想知道,就没有我探听不到的!”柳惜瑶心头没来由地又是一慌,然表面无异,只淡淡地“嗯”了一声。莫名的熟悉感再度袭来,宋滢蹙眉朝柳惜瑶看了一眼。宋滢前脚离开,秀兰后脚就提着食盒进了屋。“知道娘子肚子还空着,这便拿了些小菜给娘子。"秀兰将两碟精致的小菜摆在桌上,又拿了酥饼给她。
柳惜瑶还是依照以前在幽竹院时那般招呼她一道坐下吃,左右这屋里又没旁人。
秀兰也不同她见外,若是在人前,定还是规规矩矩做女婢,人后只她们三人时,便如何自在如何来了。
柳惜瑶一面用膳,一面将方才宋滢所说转述给了秀兰。秀兰听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