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姝下意识抬起满是泪花的双眼,愣愣地看着他,一时间没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梁怀暄逆光而立,五官深邃立体,神色坦然。几秒后,像是怕她不信,又平静地补充了一句:“我会替你保密。”
话音刚落,岑姝就真的放声大哭了起来。阵仗大到梁怀暄都愣住,豆大的眼泪争前恐后地从眼眶里流出。
梁怀暄从始至终没有阻止过她,一脸平静地看她宣泄。
岑姝哭花了脸,泣不成声地和他说:“哥哥……我好想爹地,再也没有人像爹地那样疼我了。”
只有爹地会把她举高高,告诉她,小公主不要哭。
这段时间,岑姝几乎憋了很久很久。
她不想看到妈妈再在夜里流泪,只好一个人故作懂事,其实她早就什么都懂了,故作懂事地安慰完妈妈,又一个人躲在房间里抱着爸爸送的小熊哭泣。
而此刻,却对着另一个哥哥在哭泣。
几乎是出于习惯,她哭着哭着就往梁怀暄的怀里靠。就像是平时被哥哥凶完,又哭着去抱哥哥求安慰一样。
梁怀暄整个人都僵住了,是因为他有洁癖,也不喜欢有别人碰他。而这个小公主却毫不客气地把眼泪往他身上蹭。
“……”
服了。
梁怀暄刚抬手想把人拉出来,又想到闻暨去世的事,手在空中顿了顿,转而又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他的动作也不比凶巴巴的闻墨温柔到哪里去,笨拙中又透露着一抹难以察觉的温柔。
梁怀暄那时像是随口对她说了一句:“会有的。”
这个梦就在这里戛然而止。
岑姝迷迷糊糊睡到半夜,翻了个身,被手机的震动声吵醒。
她摸到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才过去两个小时而已。
有一条来自海外的短信跳进屏幕里,她扫了一眼,愣住,又慢吞吞地坐了起来。
【你最近还好吗?】
没有备注,陌生的号码,但从这条短信的口吻,岑姝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了他是谁。
与此同时,位于澳大利亚东南沿岸的悉尼。
落地窗外一阵海浪声响起,自由的海鸥扑簌着翅膀掠过。
年轻男人神情恹恹地放下手中的画笔,向后陷进雪茄椅里,白皙的手背上还有吊针过后的痕迹,捧着手机,垂下头,陷入无尽的等待。
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