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我从你那里打探警方的消息。应玉华整个人完全崩溃了。
自己那么爱他,他却说她自私、无情?
自己视他为天,他却骂她不顾旁人死活!
她以为离开了爸妈、哥哥也没关系,至少还有一个陈暮是全心全意地爱着她,哪知道一切都是刻意安排,他并不爱她!陈暮转而看向应松茂:“应警官,很抱歉,是我欺骗了玉华的感情,要打要骂随你便,但是,我不会再和她继续。处理完所有事情之后,我会离开晏市,去海边做救生员,希望……能够慢慢赎清我的罪过吧。”当救生员这条路,是姜凌告诉陈暮的。
海边城市,每年都会有人溺亡,因此海滩上通常会配备救生员,留意海上动静,随时进行救援。
陈暮既然内心充满愧疚感,那不如做点有益社会的事情。把他那多余的精力引到正事上来,免得他吸毒、贩毒,害人害己。听到姜凌的话,陈暮感觉眼前黑暗被什么划破,终于有一丝亮光漏了进来。对啊,当一个救生员,每天在海边巡逻,像张元盛一样,听到呼救声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将人救上岸来。
当他救的人越来越多,或许他能在梦里见到元盛,元盛会抱住自己说:我原谅你了。
如果有那一天,陈暮便真正完成自我救赎,内心枷锁得以解脱。应松茂看着眼前这个瘦削苍白的男人。
他是憎恨陈暮的。
累人累己,任性胡闹,毫无担当。
可是现在,听他干净利落与应玉华分手,说出要去海边当救生员,应松茂叹了一口气:“好。”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宿命。
应松茂能做的,便是尊重他们的选择。
应玉华此刻感觉心在滴血。
和陈暮谈恋爱的每一天,她都觉得美好得像个梦。他不是说爱她,要带她看遍世间最美丽的风景吗?他不是说会送她全世界最漂亮的花朵吗?
怎么突然,就不爱了呢?
爱,不是应该坚定不渝,哪怕有再多困难也要一起面对,哪怕有再多人阻拦也一往无前吗?
从电视上、书本上看到的爱情,给应玉华构建了一个幻境。而此刻,这个幻境破灭了。
原来爱情,不只是你侬我侬。
还有责任,还有担当,还有柴米油盐,还有……理想与痛苦。应玉华有些头晕目眩。
长久的失眠让她精神涣散,今天陈暮的冷酷、哥哥的强硬,让应玉华的自我认知完全崩塌。
她华丽丽地晕倒了。
晕倒在应松茂的怀里。
应松茂抱起妹妹站起身,对姜凌说:“我们回去了。”姜凌点点头:“给她一点时间。”
再深的伤口,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慢慢愈合,只希望这个玉华能够成熟一些,莫要拖累了应松茂。
待应松茂兄妹俩离开,陈暮的目光移向姜凌。这一回,他的目光不再冰冷,有了一丝温度:“接下来,我要怎么做?”姜凌道:“把你和张元强的交往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不要以为做他小弟是赎罪,你那是害他不断滑下深渊。与警方配合,摧毁晏市的地下毒品交易市场,既是救别人,也是救张元强,更是救你自己。”陈暮挣扎了很久。
良久,他缓缓点头:“好。”
如果张元盛在世,像他那么勇敢正直阳光的人,一定不愿意看到哥哥成为大毒枭。
姜凌松了一口气。
今天连续审了两个人,精神高度集中、情绪一直紧绷,她真的有些累了。不过好在,一切都在把握之中。
只要陈暮开了口,4-26涉毒案就能迎来转机。张元强以为拿捏住了陈暮,很多事都没瞒着他。毒品来源渠道、运输路线、贩毒网络……这一切陈暮都知道得很清楚。好在,现在是1994年5月,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陈志钢还没有在化工厂实验室里组建团队提纯毒品;张元强还没有在晏市全面铺开贩毒网络,更没有以晏市为据点在全省领域撒货。
现在开展禁毒行动,事半功倍。
姜凌叫了雷骁、蒋沉舟进来。
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一大队、二大队主持,姜凌可以暂时休息一下。离开市局之前,姜凌特地到一大队办公室瞄了一眼。她的目光,在埋头写结案报告的苏心婉身上停留了片刻。李振良好奇地问:“怎么了?”
姜凌的目光让李振良有些警觉,不会又有什么案子发生吧?姜凌摇头:“没事。”
她觉得苏心婉有些眼熟,可是脑海中并没有唤醒任何一份罪犯档案,这说明苏心婉既不是她前世接触过的罪犯,也不是档案中记载的受害者。那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苏心婉呢?
姜凌晃了晃脑袋,将这份疑惑丢了开来。
现在当务之急是快速推进4·26涉毒案的进展,将张元强抓捕归案。至于这个苏心婉,先放在一边吧。
雷骁与蒋沉舟刑侦经验丰富,处理大案要案雷厉风行。得到陈暮的口供之后,两人连夜召集队伍制定详细的作战计划。闭门会议,严格保密。
雷骁面容严肃,大声道:“我们的行动目标是:全面摧毁以张元强为首的贩毒团伙,彻底斩断其毒品来源和运输网络,抓捕所有涉案人员,确保社会治安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