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面前,将规则说了一遍。
陈志钢第一次接受这样的询问,不解地重复了一遍:“我只用写是′和′不字,不必说其他的话,是不是?”
李振良:“对。”
陈志钢松了一口气。
他是读书人,拿着钢笔让他很有安全感。
听题,作答,这不就是一场考试吗?读书时陈志钢就是个好学生,他最不怕的便是考试。
甚至,他还有一种隐隐的兴奋感。
毕业上班之后,好久没有考过试了。你别说,还挺怀念的。姜凌见他明白了规则,便开始询问。
“你刚才说陈暮是个好孩子,是吗?”
“是。”
“他德智体全面发展,是吗?”
“是。”
“他长得好,很有女人缘,是吗?”
“是。”
“他学习成绩很优秀,是吗?”
前面三个问题,陈志钢都很快乐地写下“是”"字。可是,面对这第四个问题,陈志钢有些犹豫。他当然觉得自家儿子完美无缺,没有半分瑕疵,可是也没办法违心地说儿子学习成绩好。如果成绩好,也不会高中毕业后找不到工作,还得他求爹爹告奶奶把他送进厂里的维修班了。
想了又想,陈志钢写下了一个"不"字。
李振良冲姜凌点了点头。
陈志钢目前还算老实,说的全是真话。
他还真当这是一场考试,认真答题想得个高分?寒暄了几句之后,陈志钢脸上的神情愈发轻松,甚至可以说是“愉悦”。他没想到眼前女警这么和气,愿意花时间和他聊儿子陈暮。自从儿子吸毒之后,陈志钢出门都觉得低人一等。他不敢往外说,一直死死瞒着。但内心也知道没脸,不敢和旁人聊起陈暮。遇到同事关心:“你儿子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结婚啊?"这类话题,陈志钢都打个哈哈应付了事。
他知道陈暮和应玉华在谈恋爱,但心里没底。应玉华虽说是个聋哑人,但长得漂亮、性格好,哥哥还是警察,她家里肯定不可能同意她嫁给一个吸毒者。
可是今天,姜凌主动和他聊起儿子陈暮的往事,尤其是他引以为傲的一些事情,这让陈志钢终于找回了一点自尊。
只是,这种愉悦感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很快,陈志钢就被姜凌的问题问到怀疑人生。“你知道陈暮吸毒,是吗?”
“是。”
陈志钢的笔画明显凝滞。
看来,陈暮吸毒给他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压力。“你见过陈暮毒瘾发作时的惨状,是吗?”“是。”
回答这个问题时,陈志钢手在颤抖。
一想到儿子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全身抽搐,在地面翻滚着乞求他的模样,陈志钢整个人就痛得无法呼吸。
太可怕了!
毒品已经把儿折磨得不像个人样。
“你知道是谁诱陈暮吸毒的,是吗?”
听到这个问题,陈志钢猛地抬头,定定地看着姜凌。他完全忘记了规则,执拗地看着姜凌追问:“是谁?是谁?”
李振良点了点纸面,示意他把答案写下来。陈志钢这才想起一开始李振良交代的,不允许说话,只要在纸上写下是或不。
他快速在纸上写下一一不!
他还在这个不字之后加了个大大的惊叹号。看来,陈志钢真的不知道内情。
姜凌嘴角微勾,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你知道陈暮经常去魅影迪厅,是吗?”
陈志钢的心神完全在“到底是谁引诱我儿子吸毒”这个问题上,半天才反应过来,在纸上写了个"不"字。
姜凌再问:“你知道魅影迪厅的老板名叫张元强,是吗?”当张元强这三个字从姜凌嘴里冒出来的时候,陈志钢有一刹那的呆滞。片刻之后,他陡然站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姜凌。一一张元强?是他认得的那个张元强吗?
李振良再一次提醒陈志钢:“回答问题。”陈志钢压抑住情绪,重重在纸面上写下一个“不"字。力透纸背,最后一笔差点将纸面划破。
明显,张元强这个名字让他紧张。
姜凌的态度很平稳,但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个张元强,就是你认识的那个张元强,他有个弟弟,叫张元盛。”
陈志钢的呼吸一滞,眼神变得幽深,似乎陷入回忆之中。姜凌问:“你知道张元强故意引诱陈暮吸毒,是吗?”陈志钢猛地站了起来,整个人都在哆嗦:“你,你说什么?他为什么这样做?”
姜凌跟着站了起来,身体前倾,眼神冰冷,与他目光相对:“你说呢?”姜凌的眼神仿佛有种神奇的魔力,让陈志钢感觉到灵魂在灼烧,烧得他喉咙滚烫、口干舌燥。
陈志钢半天才颤声道:“我,我说什么?”姜凌没有再要求他写“是"或"不”,她盯着陈志钢:“他恨陈暮,也恨你,他想要你们家破人亡,你说,是为什么?”
突然从闭卷答题卡考试变成开卷面试,陈志钢一下子慌了神。他目光闪烁,左右张望,说话也开始结结巴巴:“我,我不知道。”姜凌坐回椅子,身体往后靠,整个人看上去很轻松,她甚至面带微笑,说出来的话却让陈志钢如坠冰窖:“你可以继续隐瞒。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