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黄寄养在你这儿,我放心。”“那您呢?"乔辞竹问。
乔奶奶打哈哈:“我再跟朋友逛逛,待会儿直接回村。”话音刚落,杨爷爷就替代了乔辞竹的位置,大手搭上轮椅把。碍于镜头的存在,两人都没有多说什么。
他朝她点头,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交流压缩到简短程度,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尴尬。
乔辞竹只能驻足,静静目送他们离开,眸中映出一阵若有所思。“现在算我任务完成了吗?"她甩掉脑子里频繁冒出的猜测,偏头看向镜头询问。
陈澈认真回答:“将大黄带回小屋就算完成。”“明白了。”
乔辞竹轻舒一口气,自己的爱情生活还是一团乱麻呢,实在没精力去管老一辈的事情。
她弯腰点了点大黄的脑门,故意恐吓:“你完了,你的主人不要你了。”大黄配合她的话,嘤嘤假哭着叫起来。
“欺负一条狗?"沈锡睨她一眼,唇角挂着淡笑。“不行吗?"乔辞竹理不直气也壮,叉着腰反问回去。伴随她的动作,原本宽松的运动衫衣摆恰好被束出腰身的形状,微微隆起圆润的形状,不同往常。
沈锡的视线缓缓落在她的腹部,隐隐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唇角浮现的笑倏然僵住。
一瞬间,他的脑海中闪过一连串画面一一
田地间近距离下,闻到的奶香气息;
插秧时忽如其来的干呕,泛白的唇色;
面对何筱筱的海盗船邀请,撒谎式拒绝的慌张无措。甚至,再向前追溯,他恍惚忆起她尚未离开他的那天晚上,乖巧躺在他臂弯里玩真心话大冒险。
她犹豫再三,状似不经意间问出的问题:“你喜不喜欢小孩?”而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
他似乎只说了三个字:“不喜欢。”
不喜欢。
冷漠、无情、刺耳。
令他此刻后知后觉,咀嚼这句话时,一颗心狠狠揪在了一起,绞痛出酸涩的汁液。
沈锡忽然有点不敢去想,乔辞竹听见这个回答时,究竞是一种什么心情。名为"后悔"的情绪,层层缠绕覆盖着他。当这些蛛丝马迹串联在一起,似乎指向一个不太可能的答案。这是一个他不敢想的答案,却能完美地解释她近期的反常表现。可是…
那一晚,她明明亲口告诉他,她的生理期按时到来了。两个揣测如针似剑,在他的心底激烈碰撞矛盾,交织成难熬的苦痛,令他不敢触摸最终的结果。
“你饿不饿?"沈锡故作镇定地追问,极力掩藏胸腔里一颗恐慌不安的心。乔辞竹对这一试探无所察觉。
她放下按住衣摆的手,宽松的运动衫重新遮掩住腰身,随着树下凉风微微荡漾,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有点饿了。"她抿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沈锡眸光微凝,仿佛走进穷巷,连最后一条退路也被封死。喜悦伴随着恐惧,共同席卷而来,将他淹没入滚滚洪流,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一现实。
明明他每一次都做了措施,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在他心里,乔辞竹还是个需要被他照顾的小孩,怎么就……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孕育了一个小崽子?不仅如此,还带着孩子一路颠沛流离,从S市跑到这里,在农综上辛苦劳作,下地插秧。
这一切都脱离了他的掌控,令他生出一股无力与彷徨。而他在干什么?
他在莫名其妙地乱吃飞醋,阻挠她的工作,半哄半逼迫她玩所谓的金丝雀play,用假装冷漠的态度对待她。
他简直罪该万死。
沈锡压下心头万千思绪,瞥了眼镜头,头一次感受到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的憋闷感。
所有疑问到最后都化作了一声叹息。
“走吧,去吃饭。“他稳住神情,不让观众看出异样,左手牵着大黄,右手虚虚揽住乔辞竹的腰,引着她在集市人群中穿梭。他头一次不敢触碰她,就像不敢触摸一件无价之宝,连手指靠近她时都忍不住蜷缩起来。
毕竞,罪人哪敢肆意逾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