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起来,她的名字里也带着一个“月”。
脑海里划过这个念头后,狗卷棘又尝试看向眼前这个女孩。她呜咽着说“我一点也不喜欢你”“我恨你”,接着那个男人说“你不要不喜欢我”“你不要恨我好不好”“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在这比永恒还要亘永的三分钟里,狗卷棘狗卷自己已经参透了人世间的贪怨嗔痴和爱恨情仇。
没想到他小小年纪,对人性就已经有了如此洞见,此觉悟实在是难得。
再然后,镜头又莫名其妙地转换。他看见月亮湮没,升腾起来的骄阳将一切都照得清明,包括江见月拿着他手机打字的凝重神色。
……
怎么梦境来到今天下午了。
和下午不太一样的一点是,他们两个的距离似乎有些靠得过于近了。对方垂着脸时娃娃脸上的细小绒毛也清晰可见,他甚至能在对方抬眸的那一瞬看见自己的眼睛。
平静的,紫色的眼睛。
“……狗卷前辈。”
江见月呆呆地看着他,似乎对他的靠近感到不知所措和迷茫。其实狗卷棘本人也感到很迷茫。
但梦里的他依然离得很近。
半晌,他从女孩的浅金色发丝间拾起一片落叶,朝她眨了眨眼。
手腕不经意擦过她的脸颊,肌肤间传来的细腻触感令两个人都愣了愣。
“谢谢你呀,狗卷学长。”
女孩很浅地笑了笑,笑意中带着些许羞赧。她摊开手,小心翼翼地将手机递给他。狗卷棘看见她的手腕干净柔软,浅青色的青筋藏在肌肤里若隐若现,中间有一粒粉红的痣。
粉红的痣?
他说:“金鱼花。”
***
梦境停在这里就结束了。
不知道多少次在深夜醒来的狗卷棘,停驻在窗边,看着浅色的月亮。
他想到了试探的方法了。
姐姐良子这件事还是有点难调查——毕竟叫他贸然去问一个陌生女孩的姐姐名字还是有点困难了。
但是……
右手腕上的红痣,并不是没有办法。
正好她现在就在东京校,有的是办法观察到。
狗卷棘长舒一口气,感觉困扰自己许久的东西总算有了进展。
他的脸色还是像往常一样平静,但多了几分忧郁。
没人知道他到底在忧郁些什么。
也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不。
望着这轮月亮,他的脑海里再次浮现了江见月和他在梦里的那些事。狗卷棘拿起手机,一如往常的任何一个深夜开始记录。
在想到最后那瞬间发生的事时,他突然愣住了。
这时候,他的心里一定在想:
金鱼花。
到底是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