怜爱,拢着爱妾说了一些平时不会说的话。“那沈公子叫沈洗,是个兔儿爷,只喜欢些清秀俊俏的小倌儿,"脸上笑眯眯,眼角的褶子堆成了山,“他就是个拉皮条的,替京中的要员搜罗姑娘,尤其是年幼未经人事的幼女。”
张氏诧异,“啊?那我表妹送给谁了?”
“能让沈国公府出面干这事儿的,那必然是这京中有头有脸的人物,"崔钟林手上揉着她塌下去的腰肢,“那人玩得可比我花,你要是落到他手里,早就没活路喽。”
“老爷…"张氏顺着他的腰爬上来,“说得是谁?”崔钟林心中闪过几分不悦几分怀疑,蒲扇般的厚掌毫无预兆地狠扇了她一巴掌。
张氏不备,整个人摔倒在侧,整张脸连同着背脊,火辣辣地疼。“不该问的别问。”
房外响起三声叩门声,他翻身下床,穿上外衫,去了书房。这些日子他虽一直未出府门,但耳聪目明,府中陈门客收到消息后,立刻报了过来。
“尚书,江南那边的按察使扛不住了,周世达下去后,明察暗访,弄得人人是苦不堪言,递了信上来,想请尚书疏通疏通,再这么闹下去,纸实在包不住火了。”
崔钟林面色如铁,“搜刮金银,花楼买醉的时候怎么不说难处了!都是属貔貅的,只知道进,不肯往外掏一个字儿!“还有脸写信来威胁本官!”
“尚书息怒。”
崔钟林稍稍收敛精神,太子爷面上亲和,当初处处维护,为他说话,实则背地里藏奸,他以为自己不知道吗?!
不过二十五六的年轻娃娃,手段伎俩还是嫩啊,他以为光凭一个周世达能成事!
当我三十年的户部尚书是白当的?!
“吩咐下去,若姓周的软硬不吃,就都别吃了,赶紧送他上路。“崔钟林道。“这,"门客道,“毕竞是御赐的官员,不到数月就客死异乡,恐怕陛下那会起疑心。″
崔钟林面色冷辣,“陛下对我早就起了疑心,也不多这一桩。”何况,他早有筹谋,眼见陛下是靠不上了,他得给自己另寻一枚护身符。他招来嬷嬷垂问:“近日昭然在做什么?可有出门?”嬷嬷回道:“小姐自从宫中回来后,就一直在自己院子里,听闻晚间收到了一封宴请单子,是陆小侯爷派人送来的。”在摇曳的烛光下,崔钟林脸上深深浅浅的沟壑愈发明显,显现出些阴谋算计的奸诈模样。
吩咐道,“下去安排吧,务必要周全。”
“是。“嬷嬷领命而去。
坤宁宫中,琉璃灯亮,一室静谧。
“母后不要再为儿臣安排内帷之事了。”
太子身着月白色宽袖长衫,头戴掐丝错镂金冠,一张棱角分明的面庞清清淡淡,仿佛毫无人伦欲望,身心皆已许国的清冷姿态。皇后坐于上首,卸了钗环妆容,素净而柔和,长发披肩,看起来不似国母,而更像一个寻常母亲。
她原本以为自己对这个儿子,算得上是知之甚深。直到那日云棠找上门来,才惊觉,这戏都唱到她头上来了。当年,该守国门的天子仓皇南迁,留下他们母子镇守京师,多少个担惊受怕的日日夜夜,两人守望相助着走过来。
太子虽年幼,却足智多谋、镇静果决,生生用数千骑兵拖住了敌军破城攻势,将这一副战火焦灼的土地给扛了起来。那时候的太子与如今坐在下首的太子,好像不是同一个人。“那日夜间,也是这里,你对母后说的话都是假的吗?”“母后,当日阿棠危在旦夕,“太子自知理亏,言辞诚恳,“儿子对她的心思,早已有之,望母后能与儿子共进退。”皇后久久未有言语,瞧着太子颔首喝茶的模样,他话说得软和,意思却强硬。
“你在我这演一出兵不厌诈,云棠在她母妃前豁命唱空城计,你们俩真是…真是.“皇后娘娘一时都找不出个词。
太子殿下放下茶盏,眸光清浅,唇角弯弯,掷地有声。“般配。”
皇后闻言,气出一声冷笑,“混账!你想要,人家不愿意!”“如今不愿意,总有一天会愿意。”
“怎么,难不成你还要这样和她耗着?难不成日后还想娶她当皇后?上至百官、下至万民,谁不知道她是公主?!你别忘了,当年迎她回宫是多大的阵仗,陛下不仅大赦天下,还免了一成赋税!”“莫说你还没登基,就算登基为帝,也难堵天下悠悠众口!宗庙、礼法也不会允许你胡乱施为!”
“这条路,你走不下去。”
皇后这番话点中了要害,见太子沉默,又下一刀。“更何况,她是沈贵妃的女儿,就算你能为她改头换面,沈贵妃和淮王焉能容你,上好的把柄送上门,他们高兴还来不及。”“一个乱I伦的太子,岂堪托付江山宗庙!”太子的双手掩于宽袖中,不自觉地收紧,若非顾忌着这些,他又何须隐忍到如今才叫破这关系。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他和阿棠原本就是这样的关系,却生生被这些俗务、奸人所阻挡。
“这些话,我知道即便我不说,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不是江山美人二选一。”
“趁着一切都还能挽回,趁早放手,我会与贵妃商量,为云棠挑一好人家,速速嫁了,省得总在你跟前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