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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章(2 / 3)

但论起来这皇宫只有三位主人,而她不过是身份贵重些的奴婢。

太子转身看向东暖阁的窗下,那里种着一小排的海棠树,是他吩咐花房种的。

希望父皇看到海棠时,偶尔也会想起云棠,如此云棠在沈氏那儿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今晚皇后未能留下父皇,他当机立断,先下手为强漏夜进宫,将那两人的罪名与处置敲定。

此举虽会招致陛下疑心,但他与陛下,生来虽是父子,更多是君臣,这疑心他受得起。

但阿棠不行,一旦赐婚圣旨下来,即便是他也无计可施。

太子淡淡地看着那一排海棠,夜雨风急,粉红花瓣零落一地,“阿棠在江南流落多年,贵妃当珍惜有女在旁的日子。”

“若贵妃容不下这个女儿,孤的东宫永远有她的位置。”

他想将阿棠永远养在东宫。

每日他下朝后,可以看到她笑意盈盈地等在伏波堂,两人一道看花看雪,看朝升日落。

他愿意将除却政务以外的所有时光、所有精力都献给她,看她生长,看她快乐。

哥哥也好,太子也好,无论什么身份都可以。

太子走后,沈贵妃在原地站了许久,方嬷嬷一直安静地候在旁边,见她回神,才将探听到的消息说与贵妃。

“娘娘,太子殿下已经将崔尚书案的结案卷宗呈予陛下,方才陛下金口玉言,已经定了贺探花的罪名,贬回籍地。”

“这赐婚的圣旨,还要求吗?”

贵妃像太子一般,看向窗下的那一排海棠树。

今晚过后,她们之间的母子情分也恰如这雨中海棠,零落成泥了。

思及云棠今晚的形容,贵妃心底泛起阵阵寒凉,这个女儿长成了一匹失控的恶狼,伸着尖锐的犬牙,随时有可能反咬她们一口。

若有一日,她知晓了自己的身世,难保不会如今日这般,要与她们玉石俱焚。

再有,皇后那日就已经起了疑心,太子又是这般维护的态度。

沈佩蓉打了个寒噤,手脚俱是冰凉。

她原本就动了杀心,如今赐婚不成,便更不能妇人之仁!

“让宫人将茄鲞端给她,她若不吃,就塞下去。”

“这件事,你现在回去,亲自办。”

她华美的衣裙上不该沾有污点,更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污点。

“娘娘!”方嬷嬷心如擂鼓,“戕害皇室血脉,是要赤族而诛的!”

“今晚她的疯魔众人皆知,若追究起来,自可推脱是她自己吃下的,本宫从不知道她用茄鲞会出事。”

方嬷嬷心中畏惧,进言道:“此事要不要与淮王殿下和中书令大人商量一下?”

“蠢货!”贵妃不悦,这事跟他们商量不了,“今晚她忤旨闯宫,陛下必然大怒,快去悄悄做了!”

“娘娘,陛下在等您呢。”

蓝衣内侍候在东暖阁门口,许久未见人,躬身走来提醒道。

精致的面容带起温婉的笑意,搭着内侍的手往暖阁内走,经过方嬷嬷时,眼中的杀机尖锐、肯定。

但她轻轻说了一句,“别让她太痛苦。”

刚刚被绑到蓬莱殿不久的主仆两人,被人关在一间狭窄废弃的值房里。

四面是墙,只有一张缺了脚的桌子,墙角结着细密的蛛网,地上杂乱地铺着稻草,不时有虫子细簌爬过的声音。

听雨先醒了过来,房间内漆黑一片,她手上不知按到什么东西,滑溜溜地又爬走!

“啊!”她惊慌的跳了起来。

这一嗓子,顺带着把昏过去的公主给嚎醒了。

听雨抖得跟小鸡崽子般依偎在公主身旁,小声啜泣,“公主,有...有...脏东西!”

云棠浑身无力,掌心和膝盖处传来阵阵尖锐的疼痛,尤其是被刀刃割破的掌心,稍微动下手指就是钻心刺骨的痛。

“别怕。”嗓音干涩,喉咙口甚至有血腥感。

“公主,你怎么这么烫!是不是发热了!”

听雨看不见,伸手去摸,不知摸到她哪里,云棠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抓住她的手。

“别摸了...快疼死了。”云棠气若游丝。

听雨缩在她旁边,哭得根本止不住,说话也结结巴巴,“怎么突然...会变成这样,公..公...公...”

云棠打断她,“别公公了,摸黑去把窗户推开,我想喝点雨水。”

听雨不敢,四周一片黑,还有不知道什么虫子,她虽是个奴婢,却自小衣食丰足,从没见过这等腌臜。

“我...我不敢...”

云棠高热烧得她快要晕过去,但身上的疼痛又生生拽着她,身边还有个需要她哄、安慰的小姑娘。

“那你扶我起来,我去开。”

“不...不...”听雨的胆子比鸡的都小,抓着公主的衣服,“公...公主,我害怕!”

云棠自己也没几分力气,还带着个拖油瓶,爬都爬不到窗边。

索性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握着听雨的手,沙哑着嗓子给她讲故事,鼓励她。

“我小时候在江南,吃不上饭,饿极了时常常要跟野犬抢一个掉地上的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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