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的人。
这么多年的兄妹之情难道都是她的一厢情愿。
会不会是下江南认识的?他只是没来得及讲。
听闻江南多美人,也不是不可能,但若论美貌,谁能好看得过华姐姐。
还挺想华姐姐当这个皇嫂,只可惜她是中书令的女儿。
而且,华姐姐看上了小侯爷。
啧。
美人的眼光有时候总是令人费解。
昨日她用尽手段和力气,都没能从小侯爷嘴里套出他俩的渊源。
“哟,用早膳哪。”
说曹操曹操就到,小侯爷吊儿郎当,手里欠欠地甩着院里刚掐来的一串紫藤。
“正好我想再吃点,听雨,上碗筷。”他往八仙桌旁大马金刀地一坐,眼睛笑眯眯地,心情好地不得了。
云棠忽然想到小侯爷也有个哥哥,十分殷勤地给他舀了一碗冒着热气的汤粳米。
“你哥哥娶妻了吗?”
“娶了啊,不过我没能回去道喜,去年他们进京,我瞧见了,啧啧啧,”他双手捧着碗,在渺渺白气里感慨,“我哥真是好福气。”
“哥哥成婚后,你会觉得他和你不如从前亲近了吗?”
“人都是要成婚的,哥哥有人陪就很好了,以后我也要成婚的。”
“可能会变得亲疏有别,但是哥哥就是哥哥,血缘关系、兄弟之情总是在的。”
云棠咬着银筷,眼睛眨也不眨,真是一叶障目。
从昨晚起就生发出来的不舒服突然就如云雾顿开,虽然我不是太子哥哥最重要的人,但还是会有她的位置。
血缘亲情是与生俱来的,这不会变。
“小侯爷,我觉得华姐姐瞧上你,不是没有理由的。”
云棠发自真心地感慨,给他夹了一筷子自己最喜欢吃的山海兜。
小侯爷受宠若惊,摸着自己的脖子道:“你昨儿可不是这样说的,恨不得伸手掐死我。”
“做人就是要日日新的,我已经不是昨日的我。”
”你今日怎么说话这么奇怪?”
“我早晨睡醒,有了一个念头,以后不能太依赖太子哥哥。”
“这又是哪一出?”
云棠却像是打定了什么主意,也不再与他多说。
小侯爷蹭了一顿早膳,临走时神神秘秘地贴在她旁边,小声说:“下月初三,华儿想和你见一面。”
云棠那莫名的占有欲下意识跑了出来,“是单只有我,还是你也在?”
“这我能缺席?!”
她短暂沉默了下,提醒自己要习惯新的身份,华姐姐如今和小侯爷更亲近。
“知道了。”
小侯爷传完华儿的话,晃晃悠悠地往伏波院去。
伏波院里,太子身着靛蓝色如意云纹圆袍领,腰间玉带,一支羊脂白玉雕就的鹤簪将乌发束起,整个人清贵自在地立于书案前,手握羊毫玉笔,正打算作画。
小侯爷送来热乎乎的两个消息。
其一,皇后娘娘违背禁足,只是罚俸。
其二,今日早朝,有官员为崔尚书辩白,大理寺调查沈侍郎交上来的证据和苦主,昨晚反了水,口口声声说是沈侍郎威逼利诱,崔尚书一片清白。但陛下下朝前,未表态。
太子一一听着,执笔的指尖悬于半空,青蓝色脉络微微凸起,腕骨绷出凌厉线条,笔势起伏、游走,笔下海棠粉若明霞。
“你不意外吗?”
太子蘸了些曙红颜料,道:“一夕之间,封禁储副和中宫,这是举国震动的事,陛下不会这么做,更何况,母后还有你爹这个后盾。”
只要不是谋反,陛下都不会也不敢严惩。
小侯爷想想也是,“那你打算怎么破局,总不能一直被困在这东宫里吧?”
太子低眸,眉心微微皱起,似是不满意。
小侯爷探头去看,画的是海棠美人春睡图,美人还未添容貌,看不出是谁,只是这衣裙看着有点眼熟。
太子将这纸废稿卷起放入画囊中,扔入旁边的青花白瓷画缸,里头林林总总数量可观。
小侯爷道:“你这是要还是不要?”
若是要,总该画完再存,若不要,扔了就是,还这么精心存放起来。
太子没有搭理他,又在案上重新铺上一张白宣纸,提笔作画。
这能当太子的,指定都有点毛病,小侯爷耐不住性子敲了敲书案,“你倒是说话啊。”
“本就没有局,用不着破。陛下与大理寺若已查明崔尚书是无辜被告,那不是正好佐证我并未行包庇之举。”
“谁无辜,谁包庇,我心里清楚,陛下心里也清楚。”
“那你的意思,陛下就要放你出去了?”
太子抬头,薄薄唇角勾起,眉眼闪烁着几分狡黠,“打一棒子还得给颗甜枣。”
“你是不是就等在这儿啊?”小侯爷看他被禁足后,一点不着急,看书作画,八成就是算好了的,“可怜了探花郎和沈侍郎,他们挨了打,还要背上污蔑朝廷命官的罪名。”
“诶,不是,你不会是为了替阿棠推掉那门亲事,才设计钓的探花郎吧?!”
太子手指点了点他,让他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