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少女说说笑笑走了过来,为首的是户部尚书之女崔昭然。
“皇后娘娘金安,臣女们方才蒙眼作画,您瞧瞧哪副最好。”
陆皇后认得这姑娘,崔尚书为陛下掌管户部多年,膝下只得这么一个女儿,且是老来得女,宠得更是如珠如宝。
“昭然的画技越发好了。”
崔尚书是陛下的心腹,皇后待崔氏女自然高看一眼,褪下手上的一只玉镯,让刘公公赏了下去。
崔昭然喜上眉梢,跪下双手接过,“臣女谢皇后娘娘赏赐!”
起身后又看向皇后身边坐着的公主,俏丽的眉眼中带了几分戏谑之色,“听闻公主画得一手好丹青,怎么今日不下场?”
“昭然妹妹怕是听错了吧,我听国子监的先生说,公主在四艺上一向不大通呢。”
“若是如此,与才高八斗的探花郎就不相宜了。”
云棠听着她们的奚落,并不以为意,也懒得争一时的长短。
更何况这雅集是皇后娘娘安排的,她更不能在娘娘的送春雅集上闹事,给娘娘和太子哥哥添麻烦。
皇后朝刘公公使了个眼色,垂眸吃茶。
刘公公挥着拂尘往前走,绕着贵女们一边挥一边道,“这入了夏,蚊虫多,贵人们小心莫要被叮咬了。”
一群人躲避不及,被扫了好几下,纷纷知趣地告退了。
云棠与娘娘对视一眼,轻笑出声,“谢娘娘为我解围。”
“是你在为了我受委屈。”皇后娘娘拍了拍她的肩膀,“玩去吧,今儿思明怎么没跟你一块?”
“他最近好像忙得很,每日里一下学人就跑没影了。”云棠道。
陆思明最近挖空了心思在寻贺开霁的短处,但跟踪了这么多天,这人除了在大理寺上值,就是在家里读书,一应邀约通通推拒,十分清心寡欲、端正清直的模样。
他甚至让明月楼的花魁娘子在他下值回家的路上,与其偶遇扔春花,连这都没能撬动他那颗少男心。
“你说他会不会真的是个正人君子?”陆思明与太子爷坐在假山的八角亭中,他拿着只春桃“咔嚓咔嚓”咬着吃。
太子爷站了起来,走在栏杆边站着往右下方望去。
崔昭然与贺开霁站在紫罗兰花荫下,而不远处,云棠带着侍女也在看着。
太子清冷的眸中带起一点笑意。
陆思明也跟着看,看到贺开霁接了崔昭然手里的香囊后,他恼火地扔了手里的春桃。
“就说这厮不是好人!”他气愤地要冲下假山,替云棠教训这种三心二意的渣男。
“等着,”太子一把薅住他,“阿棠能自己处理。”
陆思明人胖胖,但脑袋瓜好使,“你央着皇后娘娘提早办这送春雅集,就是为了让阿棠看这个?”
太子爷不置可否,只一味看着云棠。
“她不会装作没看到走开吧?”陆思明有点担心,她一向对沈贵妃无有不应,说不定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嫁过去。
“不会,我养出来的人,怎会怯懦。”
话音刚落,果然就瞧见云棠抬脚往花荫处走去。
“御花园的景致再好,也没有才子会佳人的话本子好看。”云棠摇着团扇笑着走上前道。
两人见到公主,躬身屈膝行礼。
云棠却未让其平身,只是歪着头困惑道:“崔尚书的府邸是不够大吗,二位需要到这御花园诉衷肠?”
贺开霁已存了要尚公主的心,立刻开口撇清关系。
“回殿下话,臣与崔姑娘并无衷肠要诉,只是去年在尚书府住过一段时日,得尚书夫人照顾,与崔姑娘有一面之缘。”
崔昭然倏地转头瞪向他,他怎么会如此说!
曲着膝盖难受,不等公主叫起便要起身反驳。
云棠身量原本就高挑,一把按住崔昭然的左边肩膀,手上用着劲儿,“崔姑娘,我还没叫起呢。”
崔昭然红了眼睛,恨恨道:“殿下私下如此霸道,娘娘可知晓吗?!”
云棠笑了起来,眼角眉梢都是如沐春风之态,很有些迷人风情。
“崔姑娘如此以下犯上,尚书可知晓呀?”
崔昭然敛了骄骄气,偏过头去。
云棠不是好磋磨人的,见好就收,“起吧。”
她打量着这一对才子佳人,视线落到那只精美的香囊上,问贺开霁,“你喜欢她?”
崔昭然一颗心提了上来,悄悄用眼尾余光瞧过去,心里抱有期待。
贺开霁却在看公主笑颜,听到这话,答道:“没有。”
云棠用团扇虚点了点他手里的香囊。
“家母与崔家主母是手帕交,这是崔家主母送与家母的香囊。”
云棠看向崔昭然,满脸愤懑,气得脖子都红了,想来不是实话。
但崔昭然没有当面拆穿,这情根有点深呢。
她想了想问贺开霁,“你不喜欢她,但她却对你有情,这要如何是好?”
“臣自入京来,一直仰慕殿下风华,此心匪石不可转也。”
这话不尽不实,都说书生会骗人,话本子诚不欺她。
她摇着团扇,道:“崔小姐,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男人得罪一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