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脸颊两侧线条的更加锐利,擦手时露出手腕骨骼分明,皮肤下青色血管若隐若现。
太子慢条斯理地擦着手,任由她看,“江南多蛀虫,稻少食缺,人自然消瘦。”
擦干水渍,抬眼看她,笑道:“你看着倒圆润不少,可见一点都不想我。”
云棠挺直腰板,“怎么会!我每天都会想你的!”
他提起茶壶,边倒茶边问,“怎么想的?”
“我每天都在用你送的毛笔写字,一拿起笔就会想到你,现在笔都写秃了。”
太子轻笑一声,将茶杯推到她手边,“正好,我从江南给你带了一套新安文房四宝,已经送到你宫里了。”
云棠:......
她露出一个又苦涩又恭维的笑,“哥哥,你真是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太子垂眸看着两人交叠在地的衣摆,轻柔的烟紫纱裙随着马车的行进,一下一下轻轻晃动,拂过他明黄的衣摆和黑色的长靴。
心神意动,手指微微蜷了一下。
在江南遭遇刺杀时,他的脑里、心里除了家国,首先冒出来的就是眼前人。
“哥哥,后天京郊围猎,你去吗?”
他移过视线,端起手边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略略清嗓后道:“江南官场贪腐案未完,让思明陪着你玩吧。”
云棠觉得哥哥从江南回来后有些不一样了。
眉眼之间愈发凌厉,用她简单的语言来形容,就是更像一个国家太子。
但如此,好像离她更远了一些。
她犹豫半晌,没有把探花郎的事情告诉他。
政务繁忙,估计连饭都没时间好好吃,她自己的事情应该自己处理。
“你想我去?”太子见她沉默着不知在想什么,问道。
云棠摇摇头,一双眼睛闪着细碎的光,有些依恋,“只是太久没有见到哥哥,一下子不知道说些什么。”
太子很满意她这般情态,忍不住摸了摸她头发上的紫粉色绒花。
将人送到蓬莱殿后,他径直回了东宫,还有一班詹事在等着议贪腐案的后续。
云棠去年及笄后就搬离了蓬莱殿,独自居住在昭和殿,母妃免了她日常请安,母女俩自从除夕夜宴后就再未见过。
连带着与探花郎的亲事也一直是方嬷嬷在传话。
“公主,娘娘正在与淮王说话,请您在偏殿等候。”侍女道。
云棠点点头,乖巧地坐在一侧的黄花梨圈椅里等着。
她五岁那年遇上叛乱,父皇慌慌张张地带着百官和后妃南迁。
兵荒马乱的迁都途中,公主不甚丢了。
在外的那些年,她磕到了头,一点从前的事情都记不起来。
曾经以为回京后她会有母亲,她的母亲会因为失而复得而更加珍爱她。
只是回来后才发现,母亲有可以依仗的淮王哥哥,自己于她而言,可有可无罢了。
阳光从门边一点点往殿内走,慢慢地蔓延至她的脚边。
一个时辰过去,已到正午。
她招来门口站着的小宫女,“去前头问问母妃用过午膳了没有?”
小宫女福了一福,半晌后回来道:“公主,贵妃娘娘请您过去一道用午膳。”
云棠心里一喜,起身跟着小宫女往静幽堂走,那是母妃日常起居的地方。
入得堂内,膳食早已上桌,桌旁坐着两个人,一个是母妃,另一个是她嫡亲的哥哥,淮王。
两人说说笑笑,母慈子孝,只是在她进来后,两人都收了笑容,殿中的氛围一下就沉闷了下来。
“请母妃安。”云棠朝沈贵妃行跪拜礼后,挨着凳子边缘坐了。
两人均在饮茶,都已经用完膳。
侍女添了一副碗筷上来,她垂眼看着那双金镶玉箸与翠绿的琉璃碗,不是滋味。
若不是差宫女去问,母妃早已忘记了她还等在偏殿吧。
也可能是在磨她的性子。
沈贵妃略略抬眼看了一眼云棠,眉如青山含黛,双眸亮如秋水,琼鼻秀挺、薄唇嫣红,是个即便在美女如云的皇宫,也能一眼出众的美人。
更难得的是这美貌中带着的几分纯净的灵动与聪慧。
大约是心里有几分愧疚,她重新拿起玉箸,给女儿夹了一块茄鲞,“用膳吧。”
云棠执筷箸的手顿了顿。
而后看向母妃,依旧是雍容华贵、凤仪万千的模样,笑着谢了恩,“谢母妃。”
然后夹起那块茄鲞,吃了。
旁边的李阙却冷笑一声,道:“皇妹好志气啊,太子爷刚回来就巴巴翘课去接他下朝。”
又转头朝贵妃道:“母妃是没看到,太子爷带她上了马车,亲自送到咱们宫里,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爷才是她哥哥。”
沈贵妃眉尖蹙起,她将伺候的宫人都挥退出去。
“太子与你虽是兄妹,但你已及笄,往后不能再同坐马车,”沈贵妃停了停,又道,“何况阙儿也是皇子,陛下圣体不佳,大位之争愈演愈烈,你也要他多想一想,毕竟他才是你亲哥哥。”
这些话只能听听,不能细想,一旦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