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可信,再美又有多好看。
这些属下全都是没见识的。
他不耐烦地把那些属下一个个都轰到楼下吃酒,他独自靠坐在窗沿边,看着窗外人潮涌动,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心里想的却是沈落鸢。他两国辗转,见过的人不少,可拥有好看皮相的,除了他,便也就是沈落鸢了。
忽然,不知是否是他今天吃多了酒,产生了几许幻觉,他居然看到脑海里的人走入现实,那少女穿过楼下的人海,竟径直走入他这间酒肆。
很快的功夫,沈落鸢出现在贺庭雪面前。
少女今日的装扮从昨日御马的骑装不同,穿着对比京城女子,也简单利落些,不算繁复的女子长裙,一头乌如黑檀木的发丝披散在脑后,其上只配了一套浅鹅黄-色的头面,珠钗步摇,随着她的走动而轻晃摇曳。
“贺庭雪。”
沈落鸢做事从不拖泥带水,这次她带着一份所谓的追求礼。
自然,当下的贺庭雪还看不透这份礼物。
但他此刻更惊讶的是,对方居然知晓他留住于此。
“你跟踪我?”
贺庭雪眼眸微压,虽然是质问,语气却轻飘飘的,不见气恼。
沈落鸢面不红耳不赤,神色淡然地伸手往上指了指:“怎会,你我二人相见皆是缘分,是上天注定。”
“……”贺庭雪挑眉,笑了声,“这稀罕,你不说是孽缘了?”
“你我二人之间怎会孽缘?”
沈落鸢现在正是想将贺庭雪扒拉到自己碗里的时候,她可听不得这个话。
但她原本铺陈好的情绪被对方搅弄得乱七八糟,也没了多说的心思,索性吞下原本涌到嗓子眼的话,径直递出一个精致的木匣子:“你打开瞧瞧。”
贺庭雪却不急,只有指尖轻点其上:“里头是何物?”
沈落鸢言辞迅疾:“这是我送你的礼物。”
贺庭雪指尖一顿,颔首侧容看她:“为何送礼。”
沈落鸢却不耐去多做解释,只将东西往他面前推了推:“还能为何,自然是为了做实你我之间的私相授予。”
贺庭雪:“?”
私相授予。
又是熟悉的一个词语劈头盖脸地打了过来。
贺庭雪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很快他就想明白了,恐怕是这姑娘怕他将昨日之事宣扬出去,这便来堵他的嘴。
于是他好笑地笑了一声:“不必。”
看沈落鸢蹙眉,状似担心模样,他又解释了一句,即便不想和她拉开距离,但他终将要为女子的名声着想:“你放心,我不会将你昨日的事情说出去。”
沈落鸢只挑重点听:“哦,所以你不收?”
不收,那便是要婉言拒绝她了?
这就表明她今日袒露心意失败,她后面应该怎么办?
话本子上也没提到过这些,书上那一对对都进展得异常顺利,夫妻很快就恩爱相依,子嗣绵延。
而现在,贺庭雪拒绝了她。
这就触及到她的盲区了。
沈落鸢犹豫着,但她还是选择再坚持一下:“说不说出去都不重要了。不管昨日的事情你说不说出去,这礼都是送你的。”
贺庭雪谨慎,似乎觉察到有诈:“既然我都可能会不如你所愿了,你这个小狐狸还会这么好心,给我送礼?”
几次三番被拒绝,沈落鸢没了耐心。
更多的,是谋划失控后的焦躁,这种消极负面的情绪跟着她许多年,即便她现在拥有更年轻的身体,也如影随形。
在对方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她不禁掐着指尖,修剪圆润的指甲重重陷入了白皙的指腹,依旧刻上一道难以磨灭的月牙痕迹,尖刺的疼痛瞬间将她的神志唤醒。
沈落鸢冒了一背的冷汗。
但她飞速地转动着脑海里的思绪。
贺庭雪怀疑她的用心……
看来还是画本子里送礼这一招对贺庭雪无效。
也是,她和贺庭雪之间并无暧-昧-情-愫,突然给贺庭雪送礼,贺庭雪只怕觉得她脑子有疾,意欲谋害他。
虽然她现在的确意图对贺庭雪图谋不轨……但未得手之前她还是要装一装的,她要让对方死心踏地和她绑定在一起。
于是沈落鸢忽然止步,有些懊恼自己的疏忽大意。
她怎么忘了这么重要一点——
没让对方看到她的价值,又怎么能顺利吸引对方,让对方的目光长久注视在她身上。
尤其贺庭雪后面还会成长成一个心机深沉的老辣皇帝。得拿出绝对的利益,否则全然打不动不了他的心。
沈落鸢重重舒了一口气。
“我终于知道了。”
“……?
你知道什么了?”
不等贺庭雪话说完,少女就干脆利落地带着东西扬长而去,徒留贺庭雪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消弭于阁间。
走了?
她就这么走了?
空气残余了些许药草的香气,但女子短暂的出现仿佛一场梦,出现又消失,海市蜃楼散去,一时间打得贺庭雪措手不及。
等他终于确定沈落鸢带着礼物走了,甚至她离开时的神色很愉悦,脚步轻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