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女子
江赜查看完各个巡视队传过来的消息时已经深夜了。他踏着月色,正要抬步踏进营帐,脚下却一顿。这营帐中有道微弱的呼吸声,却又不是刺客。江赜看向帐帘,语气森然,“出来,不要让我说第二遍。”过了许久,帐帘才被人掀起一角,一个穿着单薄的姑娘走了出来。那姑娘目光楚楚,小声道:“将……
江赜脸色阴沉,“谁准你来这里的?”
姑娘被吓了一跳,手死死捏着衣角,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主子,是我。”
阿朝面露难色,站在江赜身后。
江赜盯着阿朝看了一会儿,淡声道:“带她离开。”阿朝有些犹豫,“主子……
话未说完,他就被江赜瞪了一眼。
阿朝心中一咯噔,没敢再继续说,连忙带着哭哭啼啼的姑娘走了。阿朝将人送走后,立即回了江赜帐里请罪。“属下知错,还请主子责罚。”
阿朝跪在地上,向江赜呈上了鞭子。
江赜正拆着护腕,他看了阿朝一限,“起来吧。”但阿朝没有动,依旧跪得笔直,“请主子责罚!”江赜动作一停,走上来拿过鞭子,随意扔到了小案上。“我罚你做什么?”
阿朝道:“属下自作主张,该罚。”
江赜这几年来一直做噩梦的事,阿朝是知道的。只是江赜没有提过那是什么噩梦,但每当他值夜时,都能听见江赜从噩梦中惊醒的声音。
只有他知道,江赜走到今天这一步有多不容易,他不忍心看江赜如此痛苦,一直四处寻着能治噩梦的药方。
起初,他以为江赜是因王爷被杀一事而被噩梦纠缠着,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侍女帮江赜换下的被褥。
于是他自作主张,替江赜寻了一位姑娘来。江赜揉了揉眉心,“此事与你无关,退下吧。”阿朝心中难过,朝着江赜行了个礼,才退到营帐之外。等阿朝走后,江赜才和衣躺到了床上。
他闭上眼,却不自觉地想到今日见到的林舟。他以为见到了人,这种怪异的感觉就会有所缓解,但不知为何今天见了一面后,这种诡异的感觉愈发强烈了。
他甚至想现在就见到林舟.……
杀死她。
江赜皱眉,翻了个身,在心中默背起了兵书。只是背来背去,心心中始终不得宁静。
他睁开眼看到了墙上挂着的剑,心中一阵烦躁。早知如此,今日就该杀了她。
就在这种念头中,他终于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恍惚间,他又梦到了谦和山。
他提笔磨墨,故意将字写得歪七扭八,而后将纸塞给坐在窗边的林舟。“今日的策论,记得帮小爷写。”
林舟沉默地接过,没有看他一眼。
不知怎的,他有些生气,“怎么不说话?”却见林舟面无表情地抬头看着他,转身朝门口走去了。门口站着一个人,穿着淡黄的衣袍,腰上挂着羊脂白玉。林舟跟上那人就要走。
江赜顿时火冒三丈,大步冲上前去拉住林舟的手,“你要跟他走?”江赜看向那人,抿紧唇。
太子齐承沅。
对方正得意洋洋地看着他。
林舟抽出手,站在了齐承沅的那一边。
她冷漠道:“世子,我们从来不是同一边的人。”她的眼眸十分陌生,像是从来都不认识他一般。一阵天旋地转,江赜和林舟仿佛之间裂开了一道深不见底的鸿沟,犹如万丈深渊,将两人完全隔离开来。
江赜惊醒。
天亮了。
他起身,脸色不是很好。
他不明白这个梦是什么意思,他只觉得此刻他情绪十分不好。特别是一想到梦里林舟那副冷漠的模样,他便觉有一股气在胸膛中蹿跳着,找不到一个出口。
江赜缓缓将剑从剑鞘中拔了出来。
铮亮的剑身印着他的双眼。
他反手一握,手腕却有些无力。
林舟……
只要杀了他,这么多年来一直纠缠着他的噩梦就会消失了。大
江赜找到林舟的时候,却是在水牢里。
水牢阴暗潮湿,透着一股霉味。
旁边看守的士兵瞧着江赜有些不悦的神情,赶紧道:“是陈大人吩咐将人带到这里来的。”
江赜没有苛责他,抬脚往水牢里走。
他远远的就看到了林舟一身灰衣趴在水池边,腐臭的积水淹过她的腰际,湿透了的衣服紧紧贴在她的身上。
如此看着,林舟有些过于瘦弱了。
江赜走到她旁边,环着手臂,“林大人睡得可好?”林舟没有回应,头埋在了胳膊肘处。
江赜微微皱眉,又唤了一声,“林舟。”
她还是没有反应。
江赜忽地一慌,蹲了下来一把将林舟翻过身来。只见她双目紧闭,额头滚烫,脸颊通红。
江赜立即朝门口喊:“唤大夫来!”
他俯身将人从水里捞起来,“你要死也得死在我手上…”话没说完,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被池水浸湿的衣服尽数贴在了林舟身上,将眼前人妙曼的身姿完全勾勒了出来。
江赜像是被定住了一般,盯着林舟看了许久。良久,他的手像被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