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提起刚才放在小木桌上的东西,塞到林舟手里。
他道:“这是我从神医那开的药方,治失眠的,不知有没有用,你先试试。”
林舟手一抖,垂下头,紧紧握住药包的绳子,“姜兄……”
“你可别对我说什么感激的话,太见外。”
林舟点了点头,但还是红了眼眶。
两人慢慢朝着寝房走去,黄昏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林舟一路上都在盯着那两条偶尔会重合的影子。
*
几日后的施肥,姜云又主动提出要和林舟一起。
林舟拗不过他,只好同意。
两人收拾好课本,就朝地里去。
“姜兄,这几日真的是麻烦你了。”
姜云朝林舟一笑,“小事一桩,以前我家地还没卖出去时,也是经常跟着我爹干这些的。”
林舟一愣,因为姜云很少提及他父亲。
她隐约记得,姜云的父亲在进城的路上遇到了山匪,惨遭不幸。
后来他母亲承受不住打击,便一病不起。
姜云拍了拍林舟的肩膀,“舟弟不必有什么顾虑,这几日也让我想起孩童时的生活。”
他眼眸变得深沉,似乎是回忆到了过去,转头朝着林舟一笑,“我也挺享受这种感觉的。”
林舟愣愣地盯着姜云带着笑意的眼睛,心中一暖。
“姜兄,谢谢你。”
两人沉浸其中,一来一往,却没觉着旁边有人盯着他们许久了。
江赜坐在椅子上,斜着身子靠在窗户旁,目光落在不远处两个笑得正欢的人脸上。
窗外的仆从微微弯腰,问道:“世子,还不去百花楼吗?”
江赜恍若未闻,只幽幽道:“天天干个臭活累活,有这么开心吗?”
窗外的人一愣,有些摸不着头脑。
他顺着江赜的视线看过去时,正好看到两个刚刚走出门的身影。
江赜“啪”地一声打开扇子,朝着身后的人道:“走,随本世子看看,挑个粪怎么就挑得这么开心。”
有了上次的经验,这次干起活来,林舟便不像之前那样无措了。
只是那泔桶一直都是由姜云挑来挑去的,这会儿姜云还在地里忙前忙后的撒着水瓢,累得满头大汗。
眼瞧着一只桶的泔水见底了,林舟便想着重新挑一桶过来。
谁能想,林舟这边刚吃力地挑起来,却受不住另一桶的重量,歪着身子就要倒下去。
还好姜云在转身时看了一眼,一步跨了过去,及时扶住了林舟的身子,这才没让她倒下去。
姜云连忙卸了她身上的扁担,“这一只桶空着,一只桶满着,是最不好挑的时候。”
林舟有些羞愧,瞧着帮她收拾的姜云,小声道:“抱歉,姜兄,给你添麻烦了。”
姜云摆摆手,“我从小就帮着家里收拾菜地,自然是知晓这些。”
他又问:“舟弟从前家里是做什么的?似乎没听你说过?”
林舟一愣,平静道:“小时候家里养过牛,后来便不记得了。”
姜云笑道:“是了,若是放牛的,自然是不懂种地的道理。”
林舟笑了笑,往前迈了一步,但在脚触地时,眉头紧蹙了一下。
姜云一愣,拉过她的手,“舟弟可是脚扭到了?”
林舟道:“无碍,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姜云立即道:“那怎么行?我看看。”
说罢,他弯下腰就要提起林舟的裤脚。
林舟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猛地往后一跳。
她慌忙地摆手,“真不用了!”
姜云一愣,默默收回手,轻轻“嗯”了一声。
远处的江赜看着地里站着的两个人,不禁评价道:“季夫子让他们来干活,他们倒好,还闲聊起来了。”
江赜的视线落在林舟身上。
细胳膊细腿的,人也长得矮小,怪不得搬不动那泔桶。
江赜对身后的人道:“你去把那块地的粪挑了。 ”
身后的人一僵,目光落在了远处那泔桶上。
江赜微微侧身,“怎的?不愿意?”
身后的人连忙道:“非也。”
说罢,连忙上前去。
林舟和姜云正有些尴尬,就见一个陌生的面孔朝他们大步走来。
那人行至他们身前,冲他们一抱拳。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那人便一咬牙,拎起地上的粪桶,哼哧哼哧施起肥来。
林舟和姜云一脸疑惑,“这位仁兄......”
只见那仁兄脸色一变,似要吐出来,最终还是憋住了,抬头看了林舟和姜云一眼,又埋头苦干。
这会儿林舟往远处一看,就看到了在阴凉处站着的江赜。
林舟和姜云相视一眼,慢慢朝着江赜走过去。
“腿怎么了?”江赜瞧着林舟一瘸一拐的,不禁问道。
林舟面上淡淡的,微微低着头,“没怎么。”
江赜一挑眉,“伤了?还不快去看大夫,要是明日还好不了,季夫子怕是会说本世子欺负你一个小书童。”
江赜恶劣地笑了笑,瞧林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