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看她上回府马车的时候竟然轻松哼起了歌,心底莫名其妙。
得个糖水方子高兴成这样?
上马车时已是傍晚,正常车程可以在天黑之前赶回府,如果没有意外的话。
——马车轮子塌了。
两个姑娘被随行的婢女搀下马车,谈令仁忍不住抱怨起来:“谈令仪,你是不是命里犯衰啊,一出门就没好事,这下好了,我们要走回去了。”
谈令仪拢起袖子,方才松懈的神经又紧绷起来,她警惕打量周围人群,心底总有不好的预感。
“不过还好,”谈令仁突然开口道,“晚霞好美,我们可以瞧一瞧没有院墙圈起来的黄昏。”
谈令仪闻言抬头,恰见天边流云织成金色炽锦、灿如羽袍。
她放松肩头,开口道:“真的很美。”
如果她一直跟谈令仁在一起的话,应该不会发生什么过分的事?
即便真的有什么剧情在暗中操控,但说不定已经因为蝴蝶效应悄然发生改变呢?
“表妹,好久不见。”
谈令仪面上的笑瞬间褪尽。
谈令仁心花怒放但不失矜持道:“表哥,好久不见。”
谈令仪硬着头皮扭过头,微微颔首道:“小侯爷。”
可这一扭头,她瞳仁微微收紧——晴日白雪般的少年身侧,银铁面具倒映的余晖晃过她的眼。
殷灏也在?
但他今天戴的面具跟从前戴的不太一样,今日戴的这张面具像一个逗号,露出左脸颊以下以及唇瓣位置,像是方便吃东西一样。
她目光右移,眼神变得暧昧鄙夷。
是个舞楼,眼下正是经营的时候,千娇百媚的舞娘们坐在窗口,轻红软袖随着略过窗边的风飘摇,无需做什么,便勾走许多行人心魄。
裴琢雪虽对谈令仪的生分有些不虞,但他很快扫净这种情绪,笑言道:“这么晚了,两位表妹怎还在外头?”
“马车半途坏了,只好走回府了。”谈令仁软绵绵开头,听起来又娇又可怜。
“我这回出来没坐马车,不若这样,我送你们回府罢。”说着,裴琢雪转头同殷灏道,“安王殿下,时候不早,臣子这两位表妹在路上走不太安全,还请殿下稍等片刻,待臣子……”
“小侯爷,没事,还有奴仆在呢。你不要误了同安王殿下的正事才好。”谈令仪打断他的话,而后拉着恋恋不舍的谈令仁飞快走开。
她说的太快,裴琢雪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走了五步开外。
他上前两步,正要说话,一侧银面人便开口道:“她们拐过这条街后便是长平街,街上巡兵多,不会出什么事。倒是唐公子他们已然在楼里等待,本王多等一会儿无碍,那几位怕是等久了会不太高兴。”
裴琢雪收回目光,颔首道:“殿下说的是。”
“那么,裴公子,请吧。”
裴琢雪抬眼掠过银面人微弯的唇角,莫名觉得熟悉。
他同安王是不熟的,方才在这里碰见,听他说也是应了唐明的约。
两人并肩入楼。
此地虽为舞楼,但私下总会做一些别的心照不宣的生意。
裴琢雪是出了名的洁身自好,格外瞧不上这种场所,也瞧不上混迹这等场所的世家后代。可世家公子,总要做一些人情往来。他避不掉应酬,只能一次次冷脸推开偎进怀中的舞娘。
这次也是一样,他满心嫌恶,尤其方才见到仙子一般的谈令仪,他更是对这些寻常花卉无动于衷,落座时也做好被同伴调侃的准备。
不过这次,被其他世家公子揶揄的不止他一个。
安王唇畔浮着笑,一个舞娘瞧见了,大着胆子往他怀里闯。被他毫不留情推到另一位公子怀里的时候,舞娘才意识到此人唇角的笑有多阴冷无情。
一旁正欲给裴琢雪递酒的唐明注意到此处风波,看着泫然欲泣的舞娘,他抿唇一笑,举着酒杯递给殷灏,开口道:“安王殿下真是不怜香惜玉啊。”
银面人淡然抬手接过酒杯,一饮而尽,待酒液顺着喉管滑进胃里,不置一词。
蝴蝶振翅而飞。
……
谈令仪平安回府,这才松了一口气,唤人来给自己打了一桶热水,舒舒服服洗了一个澡,而后窝在床上,美滋滋打开志怪话本看。
没有各种男嘉宾打扰的日子简直不要太舒服,若不是灯油欲燃尽,她真想痛痛快快看一通宵的话本。
谈令仪吹灭发暗的灯火,仰躺在床榻上,闭上眼想来日经营铺子的事。
诶?她猛然想起,她回来后还没问谈慕珩事情办得如何。毕竟在外面时一直精神紧绷,生怕迈入什么限制级剧情,一回来后就松懈下来,一时间忘了谈慕珩。
这个时辰……也不算早了,谈慕珩应该已经睡下了,也只有那些翻窗的男嘉宾才会不睡觉瞎闹腾。
谈令仪翻了个身,软丝寝衣薄薄覆在她身上,像一身月光披在身。
谈令仪弹坐起来。
她想起白日碰见的裴琢雪,又想起了原著里他的剧情。
据室友所说,他被人下了情药,把持不住自己,闯进女主的房间,然后两人就酱酱酿酿……
他平白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