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里是被困绝望的字迹,她此刻的心态是低谷中的低谷。
人类社会最基本的需求,水和电已经彻底停了,这说明什么?
获救的概率再一次降低,澳洲政府恐怕真的完全没有任何能力控制悉尼的情况了。
第四天,没有电的冰箱只能当储藏柜来用,一些需要冰鲜的水果和肉只能放在了外面,先吃容易腐烂的水果。
肉肯定是没有办法做了,她没有火用。
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
生鲜食物腐烂发臭,水资源告罄。
在恐惧,不安,焦虑中折磨的程水,现在担心的事情从如何快速回国,变为了最基本的生存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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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话实说,恐惧和不安已经不足以形容现在的程水。
她快要发疯了。
她再一次肯定了所有的末日小说里,那些冷静自持无情的主人公都是变态,在这样的极端情况下,哪怕她食物量还够,只是没有了水和电,她都到达了精神崩溃的边缘。
学生公寓的房间很狭小,她不敢看窗外的场景,长时间拉着窗帘,房间里昏暗一片。开始腐烂的生鲜有股刺鼻的甜腻腐烂味儿,不管她如何包住那些东西放在柜子的最底层,腥气和骚味都能突破重重阻碍进入她的鼻腔。
晚上,寂静黑暗。她无助地缩在被子里,悲观的想着自己的将来。在最低落最低落的时候,她会开始想自己的妈妈。
妈妈。
她不再克制自己不去想那个身影,相反,她每时每刻,感到痛苦的时候都会想妈妈。让自己不断地想自己为什么一定要坚持下去。
第八天。
她决定干一件稍微没有那么危险的事情,不能再待在房间里了。
她打开自己的本子,咬着笔头写起来。
她需要寻找物资,食物暂时不紧缺,但水很着急。一个人不吃东西能活一周,不喝水只能活三天,程水已经断水一天半,嗓子干涸的快要冒烟。
还有手电筒。她买的香薰已经用完了,夜晚彻底没有了一点光,没有任何光亮的夜晚让她几次悲观到绝望,必须要硬生生睁眼到白天。
她关上本子,走到灶台旁边,拿出了她唯一的武器:一把中国城买的菜刀。被她用磨刀石磨的极其锋利,反射着令人满意的银光。
接着,她穿上了自己的运动衣和lululemon的紧身瑜伽裤,试探了一下动作,衣服没有任何阻碍才缓了一口气。她跨上自己的腰包,往里面装了房门钥匙,一瓶辣椒水,她自己拿辣椒粉和马桶水兑的,和一把小镜子。
最后,她的脸绷的紧紧的,表情凝重的吓人,轻轻握上了房门把手。
她的计划是探索自己住的这一栋楼,是给自己的一次练手。她不能永远待在家里,而她也没法相信自己能做到在窗外的那条街上生存,那折中一些,她决定至少出一次门,就在自己家这一层和楼上一层活动,一是探索物资,二是换换心情。
她准备去6楼,也就是她家楼上。
在自己这一层探索有个危险的地方,就是容易被这一层的人发现,自己这一层还有幸存者,而从现实层面考虑,她独自一人居住,探索的动静或多或少会有一点,如若被坏人发现,那她会有危险。
但悄悄前往楼上,或是楼下,这样的危险就少了很多。
为什么不是楼下??
往楼下走等同于靠近窗外那条街……她害怕。
动作轻巧地来到楼梯口,心跳如擂鼓般震动,她握紧了手上的菜刀,咽了口口水,缓缓踏上楼梯。
即将进入六楼前,她拿出自己的小镜子,悄悄探出去。用反光观察着楼道的情况。
左边,没有任何生物。
右边……镜子一转,一道浑身是血的人影静静站立在楼道中间。
程水吓了一跳,手滑,镜子跌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音。
落在地面的镜子反光里,那道人影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灰白肿胀的脸眼球暴突,狰狞地嚎叫了一声,猛地朝楼梯口的方向冲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