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交。
烦!
她走出厕所,打开学生公寓配的小冰箱,里面几乎空空荡荡,她翻翻找找,发现居然连全麦面包和鸡蛋都没了,晚饭再吃一次火鸡面,她的灵魂和肠胃就真的要去世了。
呼噜了一把头发,看了眼时间,最近的超市晚上9:30关门,现在出发正好能赶上特价打折商品。
她抓起随意耷拉在椅子上的外套,拿起手机出门。
叮——
程水一边刷着手机一边走进电梯,里面正好有人,她随意抬眼,不小心和人对视上了。那瞬间二人都很尴尬,程水把外套的帽子套上,缩在电梯的角落,把头埋进手机里。旁边的人也往外靠了靠,谁都没出声。
程水租的学生公寓在北悉尼,离悉尼不管哪个大学都不远,上到麦考瑞,下到悉大,都有可能租在这,程水也不大认识学生公寓里的人,只有几个邻居偶尔一块约着打车。
留学生来来去去更新换代太快了,还没来得及和人建立什么情感,那人说不定就回国了,建立了感情也是浪费,更别提程水这种社恐了。
电梯里的人程水也眼生的很,看这黑外套黑裤子黑背包黑眼镜,她只能刻板印象猜测一下是否是从图书馆夜归的计算机专业的苦命人。
令她出乎意料的是,全黑套装的兄弟在电梯到达G层时主动和她打了个招呼:“……是中国人吗?”
电梯门开的一瞬间,程水汗颜,这句话竟然酝酿了这么久吗?
“……嗯。”她只能点头。
全黑哥:“我从火车站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有几个怪怪的人,差点袭击我……你小心一点吧……没事如果没有的话当我没说……不好意思。”
程水已经一脚踏出电梯门了,闻言,她再次抬头,和全黑哥对视的那一刹那,善良好心但社恐的光芒全部尽收眼底,她还没来得及道谢,全黑哥已经消失在紧闭的电梯门后。
北悉尼这一块还算安全,只不过晚上会有成群结队的青少年定时刷新在火车站附近,围坐在一团烟雾缭绕,或者乱扔酒瓶哈哈大笑,看着就不大正常。
刚到悉尼的程水晚上和新认识的课友聚餐,回来的时候是真的吓了一跳,半年过去,也算习惯了,路过的时候帽子拉低假装盲人,从没遇过危险。
全黑哥的提醒,程水也只是想,可能这帮青少年今天吸了什么危险的东西,并不打算原路返回。
学生公寓离火车站有一段路程,但是离超市只有两分钟,过个街就能到,她回来的时候小心一点,如果有大喊大叫,动作迟缓疯癫的人就赶紧小跑回公寓楼,只有刷卡才能进的楼里安全很多。
悉尼九月份的晚风清凉,树叶被吹的簌簌响动,昏黄的路灯底下散落着塑料袋和酒瓶。
程水裹紧衣服,快步走到红绿灯处,正打算低头看手机,她的余光扫到了某处奇怪的阴影。
一团模糊而诡异的黑影在树丛的深处……蠕动着。
在树影婆娑间隐隐绰绰,像个高大的人趴伏在地面,动作奇异,四肢仿佛扭曲地伸展着,随着树丛晃动若隐若现。
程水心脏骤然收紧,警惕地回头,紧张的观察了片刻。
远处,一个踢着酒瓶的白人男子,一边嘟嘟囔囔地骂着什么,一边从街尾走到路灯下,胡子拉碴,满眼的血丝,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的,不知道是不是从火车站来的流浪汉,用着程水听不太懂的澳洲乡村口音骂着街。
流浪汉醉醺醺地路过了那块令程水警惕的黑色阴影,揉了揉眼睛,一脚踢了上去。
此时,红绿灯变为绿灯,程水没有多余的好奇心,赶紧转头匆匆过了马路,一路冲进了明亮的超市里。
————
超市内的灯光明亮且温暖。
只剩下一个收银员百无聊赖的靠在收银台后面,剩下的店员应该都在清点货物。零星几个客人推着购物车,在琳琅满目的货架旁走走停停。程水猛冲进自动门内,一边呼气一边摘下帽子,从门口拿了个购物篮。
她一脸嫌弃的挑开上面的菜叶子,拎着购物篮从奶制品开始逛起。离超市关门还有差不多半个小时,程水一向不是纠结的人,她走走停停,除了看保质期,她几乎不怎么犹豫踌躇。不多时,扔了一瓶牛奶,酸奶,一小盒鸡蛋和两袋打折的面包进购物篮。
快关门的时候有不少白天没卖出去的,又快到保质期的产品会打一定的折扣。澳洲的牛羊肉一直都很新鲜,她拿了点打折的肉沫和牛排,这些好做又快,油烟也少,学生公寓的电磁炉也够用。
要煸炒的猪肉,本来也腥,她干脆直接略过,买了点蔬菜和水果,购物篮就满了。
还剩下十五分钟,超市开始播报顾客要及时买单的提醒,程水又匆匆拿了点调味料,零食和饮料,直到她掂量了一下快提不动了才作罢。
超市可以用自动结款,程水自己扫着商品,又买了两个购物袋,担心了一会儿纸袋子会不会破,摸了又摸才付钱离开。
两个袋子装的很满,也很重,带子绷在手心,从结账处提到门口就能感觉到皮肤被勒红的麻木疼痛。程水深吸了一口气,努力提着袋子走出超市的自动门。
路灯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