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三十三
盯着手里这串早就褪色的手链，阿迦娜身体下滑，把自己浸泡进热水里。为什么蝙蝠侠有自己的东西？
回到哥谭以后，赛琳娜曾很明确地说过一-她以前的所有东西都被赛琳娜独自烧光了，没有丝毫余留；而阿迦娜也确信自己小时候没有把手链送给其他人，所以,理论上来说,就算蝙蝠侠去挖她的坟,也不可能翻出这玩意来。奇怪。
蝙蝠侠说“对自己负有责任”，这又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们以前认识？他最后是说他们以后要合作了吗？那些话真的是他说的吗？还是说她刚才又在做梦?阿迦娜瞅着手链发愣的时候，电话响了。她抬起另一只胳膊，穿过浴室的热气，拿起手机，按下接听键：“爵士？”“你还好吗？"对面传来关切的声音，“我看见蝙蝠侠带走了你。你当时好像…不太好。”
“不必担心，他只是把我送回了家而已。"因为流泪而带来的鼻音还未彻底褪去，阿迦娜的声音闷闷的，“你现在在哪？”“嗯，我本来在跟踪提姆，但他很快就被蝙蝠侠发现了。我怀疑蝙蝠侠是故意把蝙蝠镖扔在那地方的，只为了引那孩子上钩。总之，蝙蝠侠最后很快找到了提姆的藏身之处，把他带回家去了。"爵士变形的机械声清晰地穿过手机，“所以，既然这事不再需要我,我就去忙我们的主要计划了一-我现在正在韦恩先生准备送你的那套房子里。很豪华，你会喜欢的。至少我很喜欢，和你的小店相比，这里简直是宫殿，我甚至可以在里面滑雪。”“我禁止你诋毁我的小家，"爵士故作夸张的形容令阿迦娜微笑，“你已经到了？你怎么找到地方的？”
“很简单，我尝试入侵了税务局的网络，发现了他购置豪宅时的财务流动。我打算今晚就布置好防护措施一-阿尔茜他们到现在都没有进展，我不想继续等了。我们必须加快脚步。”
“没问题，祝你顺利。"阿迦娜往后靠了靠，把全身的力量压在浴桶上，“你打算把安全系数设置到哪一级？”
“最高的，以防万一一一阿迦娜，我真担心霸天虎会跟踪我们。”提到“霸天虎"，爵士的声音立刻低了几度。除了担忧，他的语气中还有几分恐惧。
他们打了几百万年的战争，霸天虎每次都能在倒台后卷土重来，爵士担心这一次又会重蹈覆辙。
“战争结束了，爵士。"阿迦娜安慰道，“他们已经投降了，不再有招架之力。”
“你的战争不也结束了吗？可你一样没走出来。“爵士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想象一个没有战争的世界真的很难，阿迦娜。我现在经常梦见汽车人输了战争，梦见塞伯坦化为灰烬。或许这就是我坚持前往地球的原因--我需要更强烈的刺激，我再也没法生活在普通人的世界里了。”爵士的话正中阿迦娜的心事，令她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她完全可以理解他的心情-一返回地球之前，她曾下定决心要远离战争和灾难，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可真正面对哥谭时，她又忍不住投身于那些危险的事故之中。
但她好像也没办法再去追寻战争中的刺激感，她不再适应家常便饭一般的死亡，轻微一点的创伤都会要她的命。他们被战争异化成了怪胎，行走在他人难以理解的崎岖世界里。
“说到这个，"阿迦娜想起了另一桩他们之前没聊完的事，“你之前提到博士给我留了一段录像，可以给我看看吗？”
爵士微微一笑：“你决定好面对他了？”
“我想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
她想知道她的精神导师在战后是什么样子。博士在她面前的形象素来是无畏无惧的，他投身时间战争，为了消灭戴立克不择手段，但一一当战争结束后，他是否会后悔曾经做过的决定？他是否会因为杀过人而良心不安？他是否尝试过回到过去，阻止那个不择手段的自己？
他是否，会因为当初抛弃了她而感到羞愧?“当然可以，我现在就发给你。”
博士为阿迦娜录制的视频并不长，他显然经过了重生，变得年轻了许多。时间在博士身上向来不公平。
博士坐在镜头前，他身穿一件浅色的披风，戴着一副方框眼镜。他清了清嗓，看起来有些紧张：“你好，阿迦娜，我是博士。“我遇见了我们的一位朋友，爵士，所以我托他为你带话。我认为你现在待在地球，但我并不确定；我也同样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收到这段录像，但是……我相信你们终有一天会相遇的。”
博士笑了笑，但他还是一副很犹豫的模样，没有接着说下去。这时，镜头外传来了一个女声，这大概就是爵士口中的“罗斯”，她向博士鼓劲道：“继续啊！告诉她！”
博士欲言又止，他忽然摘下眼镜，起身想走：“我看还是算一一”“不！不行。"镜头里多出了两只手，罗斯不由分说将他重新按回去，“你必须说下去。”
“哦，罗斯一一"博士拖着长音，可怜兮兮地望着镜头外。罗斯并不吃这一套，威胁道：“快说一一”“好吧。”
逃走是不可能的了，博士重新坐好，他正视镜头，这一次，他的脸色严肃了许多：“阿迦娜，我只是想对你说，我很抱歉。”阿迦娜的眼睛微微睁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