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着糖纸撕开,应伽城丢进口中,吞药片的时候含糊了下,差点没把硬糖也吞下去。
他算是想通了,这姑娘想着谋杀呢。
却也没说出口,橘子味的甘甜解了丝维B的涩味,口腔齿壁都是香甜的橘子气息。
舌尖顶了顶脸颊,起身随手捞了件冲锋衣,单手插兜,略过沈芙礼,男人声线低沉好听,夹着点戏谑,“还算有点儿良心。”
耳廓一阵发热,沈芙礼坐在原位,轻轻搅了搅手指。
“去哪儿,阿梵!”温荔棠立刻追上去。
“你生着病还没好呢。”
也不知是不是发了烧退了,此刻应伽城嘴唇红得有些不正常,衬着脸色,有点像艳鬼。
不过也是,绝色。
应伽城没把这点儿小感冒放眼里,有些不耐烦,“你管,温荔棠管好你自己。”
刚走出客厅,脑袋就一阵发昏,差点原地晕过去。
一手扶住门框,应伽城服了,“见鬼了。”
温荔棠伸手扶他。
皱了皱眉,“别碰。”
发完消息给助理,有点大少爷脾气犯了,他说话语气阴阳怪气的,“里面的,还坐着那位。”
“你杨师兄教真好,尊老爱幼一点不懂啊。”
尊老。
指他吗?
沈芙礼忽然好想笑,怎么这人有时候还是那么幼稚。
“翻译稿子要不要?我让助理撕了。”这是明晃晃的威胁了。
生病的应伽城怎么这么,无理取闹啊。
沈芙礼起身出门,看见他虚弱扶着门框的样子,心底又忽然有点软,她准备扶他去旁边u形沙发。
应伽城却忽然想起什么,一手捂住嘴,没让她靠近,“离我远点。”
沈芙礼:“啊?”
“这感冒别染上你了。”
“你这边来吧。”温荔棠给沈芙礼指了个位置。
“伽城,你还好吗?”
躺沙发上缓了会,头没那么晕了,应伽城都没想到自己刚刚能那么狼狈,而他不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一个感冒而已。
“陈让来了没。”
“马上。”
……
其实许多记忆都已经褪色了,她记录过他的点点滴滴,整个青春里,少年的成长,那些细微至刻骨铭心的时刻,永远在心海徘徊。
2010年,沈芙礼十二岁,进入初一,穿着蓝白条纹相间的校服,,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捧着书,在教学楼里,狭长的走廊,有人扔篮球,迎面砸来的时候,是少年用一只手挡住。
那颗篮球被扔到了楼下花台,而少年的背影烙印进了沈芙礼心底。
她记得,也看见,那时候应伽城挡的那一记篮球,是结结实实的砸在了他的手腕上,那片红肿得很快。
可他没皱眉,没喊一点疼,那时候他初一,个子不高,约莫一米四,扔了那颗篮球,对走廊尽头嚣张的男生没有客气,走上前去,骂了什么。
不是为她出头,只是随手一个小忙,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义心肠作祟。
从那时起,他的视线里,从来没有在意过一个,穿着校服,戴眼镜,皮肤黯淡,总是默默无闻且自卑的女孩。
而他光芒万丈,耀眼无比,从初中起就是校园里的风云人物。
而沈芙礼守着那秘密,日复一日,爱意在心底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她记得他第一次获得校运动会长跑金奖,第一次化学竞赛银奖,花舞杯钢琴比赛第一名,校成绩公布栏上,永远比他高两个名次的名字。
她是第三名,永远没有资格与第一名并列的第三名。
后面,她又遇见,好多女孩给他写情书。
桀骜不驯的少年,在她作为NPC的剧本里,与自己爱恋的人约会,散步,在日落时分,篮球场外深绿色铁丝网之外牵手。
她见证了他太多太多第一次,泪水和酸涩浸满过她,那一场大病来临之前,沈芙礼的人生仿佛是因爱他而存在。
那些记忆里,那个少年,不羁肆意,骄傲生长,有过玩世不恭,游戏人间的荒唐,骨子里却正直善良,见不得弱小被欺凌。
其实,肆意的光芒,他已经收敛了太多。
沈芙礼安静的看着坐在小诊所里,打着点滴的英俊男人。
初见时,他待人的疏离冷漠,与年少时的他,相差很远。
这会儿,看见他生病露出的那一面,傲娇幼稚,沈芙礼才感受到,他喜欢的那个少年,一直存在。
点滴快要打完,应伽城抬手要拔针头的时候,一抬眸看见了穿着白衬衫浅色牛仔裤的姑娘,隔着蒙蒙的玻璃,碎片似的透明幕布,眼眶红红的看着自己。
她身后是车水马龙,喧嚣人间。
捏针头的指尖停顿了下,手背皮肤传来细密的针扎的痛感,他很难描述那一刻的感觉,人生二十多年,也极少有这种时刻。
陈让看见他哥动作停下,“出血了,手松开啊三哥。”
“你怎么了?”
“她哭了。”他的声音平静,很轻,像尘埃。
陈让还没有思绪,“谁哭了?你在看谁。”他抬头循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