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不败神功,许是内伤减缓,丹田内竞然滋生了一丝神功之力,她内心顿时一喜,正在这时,大股岐黄真气从她背后的灵台穴上涌入,疏通了阻塞的奇经八脉,不败神功的运转越发顺畅了。曼罗一怔,清润的嗓音从身后传来:“莫要分心,专心运功疗伤。”曼罗便顾不得了,运转不败神功先行了一个小周天,而后又行了一个大周天,丹田逐渐泛热,那冰魄真气被尽数压下,内伤更是大有好转。她运了最后一个周天后便收了手,气沉丹田。她身后的奚容槿也跟着收了手,“再有两日,你的内伤便能痊愈了。”“多谢。”
奚容槿没说话,黄昏的最后一抹光线沉入大地,屋内灰蒙蒙一片,看不太清彼此,他嘴唇动了动,终是沉默地转身,出了屋子。门口光影一晃,衬得他的身影有些许孤寂,曼罗一时无话,说什么都不合适,说什么,也都无济于事。
暮色彻底四合,牛阿婆过来点上油灯,看了看她的面色,“瞧着是好了不少,快歇着,莫要着了风寒。”
曼罗听话躺下,待阿婆出了门,她又起身下床,悄无声息地出了屋子。旁边的灶屋里传来牛阿婆一家人吃晚饭的说话声,她不便打扰,转身观察了一下四周,而后悄声融进黑夜里,径直朝着一户亮着火光的小院奔去,藏在茅草屋后。
不多时,一身鸦青劲装的少年从村外进来,也径直进了院子,推开门便直奔桌前,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喝了口,道:“渴死我了。”卢子燕转身看着师弟,“情况如何了?”
卢子归摇头,“并未发现异常,只不过听说近两日那头牌感染了风寒不便见客,可今夜我瞅着,不是好生生的嘛。”墙后的曼罗蹙了蹙眉,头牌?莫非说的是红药。自那夜这师弟二人出现在百花楼,她便察觉不对,提醒彩霞暗中盯着,出发去洛阳前彩霞还说他们并无异常,之后也并未在百花楼出现过,原是来了此躲藏起来了。
随即她眉间又松开了,若是红药好生回来了,她紧悬着的心也放下了不少。“不过师兄,你晓得我今夜听说了什么嘛?卢子燕瞥了他一眼,“少跟我卖关子。”
卢子归兴奋道:“那魔教护法的尸体昨夜不见了!”曼罗呼吸猛地一滞,卢子燕也有些诧异,“怎地凭空消失了?莫非…是魔教那五大教使暗中偷回了?”
卢子归摇头道:"依我看未必。”
“就在前夜,那魔教四大教使趁夜强抢,却中了埋伏,被生擒两人,重伤两人,其余魔教中人想必也没胆量再来自投罗网了。”他说着啧啧称奇:“这魔教没想到还有几分义气,这人都死了,还有人敢冒着风险去强抢。”
曼罗冷笑,圣教重情重义,哪里是中原这些虚伪的名门正派可比的。卢子燕内心有种果然如此之感,而后轻声道:“或许,这便是盟主此举的目的了。”
卢子归不得不佩服盟主的手段。
卢子燕却仍有些疑惑:“若不是魔教中人所为,那是何人去偷了这魔教护法的尸身呢?”
是啊,是谁偷走了玄月的尸身呢?
曼罗也在想这个人会是谁,只是脑中忽然浮现那日玄月惨死于钟离浩那老贼的刀下,她漆黑的双目倏地泛红,气血翻涌,体内真气更是不受控制暴乱起来曼罗喉头猛地一腥,身后有人快速靠近,飞快两下点了她两处大穴,而后伸手握住她的胳膊,带着她快速往后退去。“谁?"屋内的卢子燕双目一凝,快速打开门冲了出去。夜色深浓,树影摇曳,两人躲在一处低洼地埂下,浅淡药香的气息传来,曼罗便知晓来人是谁,心神一松,整个人无力地靠在他身上。待那院子里的人再次回了屋子,奚容槿这才带着曼罗悄无声息地回了牛阿婆家。
甫一进屋子,他便将曼罗放在床上,双掌按在她后背的灵台穴上,岐黄真气输入,调和她翻涌的内息。
一盏茶功夫后,曼罗这才勉强缓和了过来一些,借着这股外力,运起不败神功。
一个小周天是一炷香到半个时辰,一个大周天是半个多时辰到一个时辰,曼罗运转了一个小周天一个大周天之后便睁开了眼,双手收势,气沉丹田。现下她的内力将将恢复,行功运气自然迟缓,往日里一个小周天不过瞬息之事,如今却要费些时辰。若不能早日恢复全部内力,莫说诛杀钟离老贼,只怕连自身性命都要赔进去。
奚容槿也跟着收了手,知晓她现下担忧之事,迟疑道:“若我猜得不错,应当是霜降将你那护法的尸身偷了出来。”想过是任何人,却万万想不到居然会是霜降,曼罗深感诧异:“为何是她?”
奚容槿道:“昨日她带着九公子回府后便不见踪影了,掌门所设的天罗地网除非有内应,否则不管来多少人都会被伏击生擒。”曼罗眸色一闪,垂下眼睫,淡声道:“我教护法的尸身,她没有非抢不可的必要。”
奚容槿抿了抿唇,“可武林大会那日的晚间,我却见她双眼含泪。”曼罗苍白的唇角动了动,忽地想起早前在孤鸣山的一段往事一一有段时日,崔大公子失魂落魄,四处寻找唇边有梨涡的少年,他会如此在意同性,只会与霜降有关。
而那夜在荆州府,霜降捡起的那道密信便是玄月传来的,当时她以为是传给她的,但却被霜降捡走,且偷偷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