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的名字不是白叫的,每一个弓箭手都有千步外射杀蚊子之能,简直指哪儿射哪儿。
刹那之间,江离身后惨叫四起,他带来的两百精锐开始快速减员,铠甲根本挡不住那可怕的箭矢,纸糊般轻易被洞穿,甚至一些人直接被那可怕的箭矢射爆了身躯!
江离一刀劈飞十几支散发乌光的破甲箭,可下一瞬间更多的激射而来。
就在此时,他身边响起了一个苦涩的抱歉之声道:“少将军,末将不能继续追随你了”
眼角余光一扫,江离看到,他右边的持剑先天部将身上出现了几道被箭矢射出的贯穿伤,血流如注中快速艰难说完那句话便倒地不起,就此气绝。
先天高手也是人,那个是用剑的,剑走轻灵,是以身上并未着甲,况且他还不是先天境界多么厉害的存在,是以在神射营重点照顾之下,勉强抵挡一阵被箭矢射成了筛子。
此时不是伤心的时候,继续下去所有人都要死在神射营手中,江离心头清楚,若非姜绝想将他抓活的,恐怕铺天盖地的箭矢之下自己都坚持不了多久就要饮恨当场。
先天再强也有个限度,朝廷有的是手段针对这样的存在,否则如何能镇压天下,让那帮江湖练武之人不敢造次守法。
前方有视死如归的军队前仆后继的抵挡,周围有神射营的致命威胁,距离姜绝百丈范围,这点距离,对江离来说宛如天堑。
事已至此,他目光一冷,无比果决的准备冒险。
身穿宝甲的他不顾朝着自己射来的破甲箭,一刀斩出浪涛般的暗金刀光,撕碎前方数十着甲将士,暂时清空前方一片范围后,身上插上了十几支破甲箭,不愧是宝甲,勉强挡住,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下一刻,他顶着箭雨闪身跃过阻拦,孤身冲向了大帐中的姜绝。
姜绝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冲来,起身抓起了一杆亮银长枪,能做到京军主帅,他当然不是等闲之辈,身上先天中上游的气息展露,铠甲锵锵作响,长枪吞吐银白锋芒。
江离孤身冲入大帐之中,就要大展神威把姜绝拿下使周围的人投鼠忌器,可他刚进入大帐就眼神一变,身躯一个趔趄,持刀拄地才没有倒下。
“醉春风,好个姜帅,做出一副奋力反抗的姿态,却是引我上钩,晚辈输得不冤”,以刀撑地才不倒的江离语气漠然道。
输就是输了,他不会给自己找借口,更不会言语辱骂对方使用这种卑鄙手段,他江离不是输不起的人。
醉春风,原本是宗师强者用来舒缓身心的,就像抽烟一样,可对宗师境界以下,这就是一种可怕的麻醉剂,意识还能保持清醒,就是提不起丝毫力气,任何先天境界来一口都得中招,他江离也不例外。
姜绝收起一身凌厉的气息,并未贸然上前,冷声道:“老夫承认少将军本事了得,可年轻人平时太过顺利了,以至于疏于防范这种下作手段,还需要成长,尔等乱臣贼子,理应当诛,奈何老夫人微言轻无权处置,只得将你押到陛下面前定夺了”
说着他声音再度一冷道:“左右何在,给少将军卸甲,锁其琵琶骨,委屈少将军服下禁气丹,押解入宫,随本帅面见圣上”
“遵命”,当即有亲卫上前照做。
他们不是江湖中人,不会讲什么道义,只在乎目的,过程并不重要,所以下药这种事情再正常不过,两军交战为了胜利无所不用其极,还在乎这些?
任由他人施为,被卸甲的江离身姿挺拔,面容英武,哪怕沦为阶下囚,眉宇间的从容不减半分,哪怕被穿琵琶骨的痛苦都不皱一下眉头。
坦然的目视姜绝,他平静道:“哪怕我此行失利,依旧在接受范围之内,此番行动,我们必定成功”
求饶什么的就算了,那不过是无能者的软弱,江离此番话的言外之意,是在说江王一旦成功,大家以后依旧是同朝为将,事情不要做得太绝,希望姜绝放过外面他的那些属下。
姜绝自然是听懂了,没有出言嘲讽,只是漠然的看着外面江离的人遭到屠杀,冷漠道:“老夫只忠于陛下,乱臣贼子都该杀,兴兵造反注定成功?你说了不算,江王说了不算,大将军也说了不算!”
江离不再言语,只能眼睁睁看着外面部下被屠杀殆尽,成大事者无不心性冷漠,可看着忠心耿耿被屠杀的属下他心痛难忍,只能事成之后抚恤厚葬了。
待他的部将全部死绝,一身戎装的姜绝沉声道:“带上江离,点齐三万兵马,随本帅入宫护驾”
“遵命!”
一声令下,京军这台暴力机器开始运转起来。
离开大帐,姜绝目视天边脚步一顿,对江离冷笑道:“这就是少将军所说的必定成功?”
他们这边的情况,几乎是和想要破坏浮岛阵基同时发生的。
此时那边也已经结束了,小公主的浮岛上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但并未被摧毁,两个跑路的先天高手已然被暗龙卫斩杀。
看了那边一眼,江离不语,但目光依旧坚定无比,两次意外又如何,只要父亲那边成功控制皇宫,结果依旧不会改变什么。
天街之上,兵贵神速,江远一马当先,带领三千虎狼之师直奔皇宫,沿途但凡拦路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