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哽咽难语。
当年,恒山派三百师徒为掩护江采萍携带五岳令出逃,惨死于突厥天狼卫的弯刀之下,她不能忘本,必须重新崛起恒山派。这也意味着,她必须离开心爱之人,削发为尼,去当恒山派掌门人。
所以,面对数百武林义士跪地支持,江采萍仍然毫无激动之情,心头全被难过所覆盖。
石飞扬握住江采萍的手,琉璃肌肤的寒气与她的体温交融,半晌,突然仰头大笑,笑声苍凉,滴着泪水道:“江湖路远,你我终须一别。夫人,保重!”
江采萍不语,挥剑割下一缕黑发,塞到石飞扬手中,随即收剑入鞘,白衣飘飘,飘然而去。
阿史那沐残尸的血迹渐渐凝结成暗紫色,石飞扬的掌印清晰地印在血痕旁,掌纹深处还嵌着几枚冰晶。各门各派的掌门及弟子,纷纷抱拳拱手,向石飞扬辞行。
岳辉群悻悻地骂道:“石飞扬,别得意忘形,你活不了多久的,哼!”
恰在此时,李白骑着瘦驴赶来,酒葫芦在鞍上晃荡,大笑道:“好个斩轮回!李某这就为石兄弟题诗一首——‘琉璃刀光映泰山,斩尽胡尘血未干。何日功成拂衣去,青灯古佛伴红颜。’”
岳辉群满脸难堪地率领门人弟子离去。
石飞扬没理会岳辉群这群霄小,接过酒葫芦一饮而尽,烈酒辛辣与明玉功寒气冲撞,又苦笑道:“李兄这诗,倒是贴切。只是这红颜,已入空门。”
暮色渐浓,三百名乞丐悄然而至,破碗碰撞声奇特而有韵律。
石飞扬将打狗棒重重的顿地,棒身与玄霜刃共鸣作响,果断地道:“弟兄们,走!去汴梁城聚义!”说罢,施展“千里不留行”,身形如惊鸿,转瞬消失在暮色中,只留下满地松针与一枚闪烁寒光的冰晶。
李白骑驴下山,投入到平叛军务之中。
半个月后,恒山悬空寺钟声悠扬。江采萍身着灰色僧袍,跪在蒲团上,梅纹剑横陈于前。
剃度师的剃刀划过她如云秀发,发丝飘落如无声的雪。
寺外松林里,石飞扬望着寺内透出的烛火,琉璃肌肤凝结着细密冰晶。他拔剑斩落松枝,剑风过处,松针皆化作冰晶。恒山悬空寺内,江采萍轻抚梅纹剑血槽,那里还残留着石飞扬的体温。
窗外松涛阵阵,似在诉说那段无奈的前缘。她合掌闭目,佛号声中,一滴清泪滑落,滴在冰冷剑身,瞬间凝结成冰,将万千情思,都封存在这寒玉般的剑上。
铁拐李拄拐而来,低声道:“石帮主,丐帮已在洛阳布下天罗地网。”
石飞扬点头收剑,琉璃肌肤在月光下泛着冷冽光芒,宛如一尊行走在黑暗中的冰雕,仰头感叹道:“想不到石某又重操旧业,再当丐帮帮主!诶!”稍为顿了顿,又斩钉截铁地道:“走,去敲碎安禄山的狗头!”说罢,转身离去,背影渐远,却似在天地间留下一道不灭的侠影。
深秋,汴梁城外的破庙在朔风中瑟缩,断壁残垣间堆积的败叶被穿堂风掀得漫天飞舞。
丐帮新任帮主石飞扬,负手立于庙中残碑前,玄霜刃斜倚在斑驳的龟趺上,刀身映着铅灰色的天光,将他琉璃肌肤上若隐若现的冰纹染成铁青色。
三百余名乞丐散落在残廊断壁间,破碗中盛着的浊酒在寒风中泛起涟漪,却无一人啜饮。
石飞扬突然转身,袍袖挥动间扫落了碑顶的积雪,暴喝道:“都看清楚了!”
他运起明玉功至“太上忘情之冰魄寒狱”境界,琉璃般的肌肤泛起透明的光泽,掌心突然凝结出一朵冰,又朗声说道:“这不是乞丐的破碗,而是洞穿豺狼喉咙的利刃!”
冰在他指尖碎裂成无数冰晶,纷纷落入最近的乞丐碗中,将其中的浊酒瞬间冻结。
丐帮长老“铁拐李”拄着磨得发亮的枣木杖走上前来,破旧的裤腿下露出半截铁制假肢,嗡声嗡气地道:“石帮主,我们这些乞丐拿什么与安禄山的爪牙抗衡?”他话音未落,庙外突然传来战马的嘶鸣声,三枚淬有剧毒的透骨钉破风而至,直指石飞扬的面门。
石飞扬冷哼一声,施展“移接玉”神功,透骨钉瞬间改变方向,钉入殿柱发出“笃笃”的闷响。
他那琉璃般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寒光,屈指弹向钉尾,三枚毒钉竟反向射回,伴随着三声惨叫,庙外滚入三具身着突厥狼头护心镜的尸体。
石飞扬用脚尖挑起一具尸体,大吼一声:“就用这个!”掌刀劈出百胜刀法“斩红尘”。刀气纵横交错,狼头护心镜被劈得粉碎,露出里面绣有密信的内衣。他取出密信,一目十行阅毕,又朗声道:“安禄山养寇自重,突厥狼卫企图染指中原,但在这片天下……”他突然又展颜而笑,笑声震得梁间积尘纷纷落下,大手一挥,庄重地道:“永远是有骨气的人说了算!”
“丐帮弟子永远有骨气!”顿时,三百余名弟子异口同声呐喊,声震苍穹,天地回音。
破庙的残梁突然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石飞扬将玄霜刃插入地面,刀身嗡鸣如钟。
他从腰间凡人瞧不见的鹿皮袋里取出根通体碧绿的竹棒,朗声道:“此棒一出,天下乞丐皆有归属!”竹棒轻点地面的瞬间,地面上突然裂开冰纹,如同蛛网般迅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