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扑向光幕,却遭无形屏障弹开。
绿萝轻叹:“姑娘莫急,主人修炼天蚕功已臻化境,等闲伤不得他。”
“臻化境?”林若雪转身,琉璃眼眸中满是惊诧,“他明明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绿萝指尖拂过池边石鼓,竟发出编钟般的清响:“修炼武功达几层境界,与年龄无关。靠的是天赋!”
林若雪只觉脑中轰然作响,往事如潮水般涌来:石飞扬提及林婉清时,眼中化不开的哀伤;他施展降龙十八掌时,招式中透着的沧桑韵味。
林若雪心口泛起剧痛。原来他不是登徒子,不是谋夺剑谱的小人。她想起他每次将自己护在身后时,琉璃眼眸中闪过的决绝,终于明白那目光中藏着的,是跨越生死的执念。
“姑娘且宽心,”绿萝捧来一袭月白披风,“主人已布下奇门遁甲阵,待破了林展寿的长生诀,便会来接姑娘。此刻不妨在‘枕霞阁’休憩,明日晨起,定能见到朝阳。”
林若雪披上披风,任绿萝搀扶着走向阁楼。
路过镜廊时,她忽然驻足——镜中女子与她容貌相同,却身着华服,头戴金步摇,正是林婉清虚影的年轻模样。镜中人抬手轻触镜面,唇畔泛起微笑,仿佛在说:“傻孩子,有些缘分,是岁月也斩不断的。”
夜渐深,枕霞阁外的风铃轻轻摇晃。
林若雪倚着栏杆,望着池中金莲在月光下舒展瓣,忽闻远处传来石飞扬的低吟:“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她落下泪来——原来冥冥之中,一切早已注定。
雾气渐浓,绿萝悄然退下。
林若雪望着天际启明星,握紧玉佩轻声道:“向天歌,谢谢你救我护我,我等你。”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怒吼,光幕中石飞扬的身影再次跃起,杀猪刀划出的刀光,比天上星子更亮,更锐。
鹿皮袋之外的石飞扬正与那人面蛛皇进行着正面交锋。
蛛皇背部扭曲的人脸突然露出狞笑,七窍喷出的绿色黏液一落地便腐蚀出深坑。
它那八条布满倒刺的长腿猛踏地面,蛛丝如钢索般激射而出,尖啸声如同婴儿垂死的啼哭,刺痛人的耳膜。石飞扬眼中寒光一闪,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凝成实质化作银盾。
蛛丝撞击银盾的瞬间,火星四溅,发出金铁交鸣之声。石飞扬的双掌推出“见龙在田”,土黄色的气浪如怒涛般奔涌,但见蛛皇腾空跃起,八条长腿如同八把利刃,直取面门。
石飞扬施展“潜龙勿用”,身形如同鬼魅般侧移。蛛腿擦过肩头,在青砖上划出深可见骨的沟壑。他反手吐出天蚕丝,银丝如同灵蛇般缠绕住蛛皇的右腿,怒喝道:“让丐帮的天蚕功来尝尝你的滋味!”
蛛皇因疼痛而发出凄厉的尖叫,背部人脸喷出的麻痹毒雾弥漫四周。
石飞扬屏息凝神,施展出“密云不雨”,掌力裹挟着寒雾将毒雾逼退。
他足尖轻点地面,身形腾空而起,双掌拍出“飞龙在天”,赤色巨龙的虚影咆哮着冲向蛛皇。
然而,这狡猾的生物突然将八条长腿蜷缩成球,硬壳抵住掌力。
当石飞扬落地的瞬间,蛛丝如同暴雨般倾泻而下,转瞬间编织成一个囚笼。
石飞扬轻蔑地发出一声冷哼,天蚕丝骤然膨胀十倍,宛若银河倒挂,将蛛丝悉数绞碎。
紧接着,石飞扬施展出“亢龙有悔”,双掌连续拍击,掌力层层迭加,形成赤色漩涡。
蛛皇终于意识到死亡的临近,疯狂地吐丝试图逃回巢穴。
然而,石飞扬怎会给予它逃脱的机会,掌心吐出的天蚕丝化作锁链缠绕其腹部,强行将其拖回。降龙十八掌的刚猛与天蚕功的阴柔相得益彰,打得蛛皇背部人脸七窍流血,硬壳出现裂痕。
蛛皇在垂死之际挣扎,八条长腿疯狂地挥舞。
石飞扬琉璃般的眼眸中杀意弥漫,天蚕丝顺着蛛皇的伤口钻入其体内,瞬间瓦解其内力,将其经脉彻底摧毁。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惨叫,人面蛛皇轰然倒地,背部人脸的五官扭曲变形,最终化作一滩腥臭的脓血。石飞扬正欲检查鹿皮袋中的林若雪的情况。
因为他从来也没有进入过鹿皮袋,真不知道里面是怎么样的次元空间。
此刻,他却听到远处传来林展寿的冷笑:“小乞丐,这不过是开胃小菜!”话音未落,地底传来轰鸣声,更恐怖的凶兽即将苏醒。
而此时鹿皮袋内的林若雪,正躺在一间装饰华丽的卧室,她望着床榻上的锦被,心中充满疑惑:“这里究竟是何处?向帮主……天歌他……是否安好?”
在鹿皮袋之外,苏醒的凶兽是雷牙暴猿,它全身覆盖着漆黑如墨的硬毛,当它暴躁时,毛发根根倒竖,宛如钢针般锐利。
它的双颚能够瞬间张开至常人三倍大小,露出布满倒钩的獠牙,其咬合力足以将巨石咬成粉末。
最令人恐惧的是,它掌心能积蓄雷霆之力,挥掌间便有紫色闪电劈出,所过之处草木焦黑,土地龟裂。暮春的月光被万兽山庄的阴云撕裂成碎片,石飞扬轻盈地跃上残垣,手中杀猪刀泛着古朴的暗光。
这柄跟随他年余的兵刃虽然看似粗陋,但在月光下,刀背却隐隐流转着玄奥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