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卫高手,竟被那伊莉小妖孽杀得片甲不留!”殿内鸦雀无声,唯有烛泪滴落的“滴答”声。
向玉山跪在丹陛之下,紫袍前襟洇着冷汗,绣春刀的吞口在阴影中泛着冷光:“陛下息怒!此番失利,皆因石飞扬那厮突然回援”
“住口!”朱翊钧踉跄着扶住龙椅,指节捏得发白,“朕不管他石飞扬是从天上掉下来还是地里钻出来,三日内,你若不能再组死士.”
话音未落,一名小太监连滚带爬闯入,手中密报还沾着泥水:“启禀陛下!辽东急报!”朱翊钧抢过密报,扫过几眼后脸色骤变。努尔哈赤送布占泰回乌拉部继任首领,又娶其妹为妻,与叶赫部椎牛刑马结盟的消息刺痛他的双眼。
龙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朱翊钧猛地将密报甩在向玉山脸上:“努尔哈赤这狼子野心,竟在朕眼皮子底下结党!”
康复生越众而出,青衫上还沾着昨日议事的墨渍。他捻着稀疏的胡须,眼中闪过狡黠:“陛下明鉴。依臣之见,当务之急是平定辽东。那石飞扬虽为江湖草莽,却素有侠义之名。观其近日在江南抗击倭寇之举,于国于民皆是大功。”
“哼!江湖草莽也配谈忠义?”向玉山霍然起身,绣春刀鞘撞在石阶上发出闷响,“陛下,石飞扬与乃蛮勾结,早有不臣之心!若不趁其羽翼未丰”
“住口!”朱翊钧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明黄龙纹上,“康复生所言在理。努尔哈赤雄踞辽东,若任其坐大,必成心腹大患。”
他目光扫过群臣,落在向玉山惨白的脸上,“你即刻调拨三万铁骑,会同李成梁部,务必将努尔哈赤的野心扼杀在摇篮里!”向玉山额角青筋暴起,伏地叩首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臣遵旨!但那雄樱会”
“雄樱会暂且留着。”朱翊钧靠在龙椅上,疲惫地挥了挥手,“让他们与倭寇鹬蚌相争,待辽东事了,朕自有安排”散朝后,康复生在乾清宫外拦住向玉山。
他凑近时,袖口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异香:“向大人何必执着于伊莉?努尔哈赤才是真正的劲敌。”向玉山猛地转身,眼中寒芒毕露:“你安的什么心?纵容雄樱会坐大,莫非你与石飞扬”
“向大人言重了。”康复生微笑着后退半步,袖中滑出一卷密信,“大人不妨看看这个。石飞扬在江南重创倭寇,已然得罪了扶桑幕后势力。咱们只需静待时机”
暮色渐浓,紫禁城的角楼笼罩在阴影中。向玉山攥着密信的手微微发抖,绣春刀在夕阳下折射出冰冷的光。远处传来更夫梆子声,惊起一群寒鸦,扑棱棱掠过宫墙。
开封府郊外,神剑山庄的残垣断壁在夜色中如巨兽骸骨。
谢至川立在颓圮的石狮旁,玄色劲装沾满尘土,腰间那柄断剑却擦得锃亮——正是其父谢洛嘉命丧石飞扬百胜刀下时的佩刃。他凝视着漆黑如墨的天穹,眼中燃烧的恨意比夜色更浓,连身旁的“毒手女娲”黎五朵都能感受到那股灼人的戾气。
黎五朵身着猩红纱衣,颈间银蛇状的软鞭泛着幽光。她倚着半塌的梁柱,涂着丹蔻的指尖划过谢至川紧绷的后背:“小川,你这双眼睛,比我炼的蚀骨毒还狠三分。”
她咯咯娇笑,笑声在废墟间回荡,惊起几只夜枭,“可光恨有什么用?石飞扬如今击退倭寇,成了百姓口中的‘东海战神’,江湖地位如日中天。”
“他害死我父亲,我定要将他千刀万剐!”谢至川猛然转身,月光在他脸上投下狰狞的阴影,“就算他成了神仙,我也要把他拽下云端!”
他的声音里带着刻骨的怨毒,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黎五朵伸出纤指,轻轻按住他颤抖的嘴唇:“别急,咱们得谋个万全之策。去乃蛮部落捣乱?”
她嗤笑一声,银蛇鞭在手中灵巧地翻转,“石飞扬把雄樱会精锐尽皆屯于乌狼城,连朝廷的西域杀手都铩羽而归,咱们去送死不成?”她凑近谢至川耳边,吐气如兰,“不过嘛,咱们可以借刀杀人。”谢至川瞳孔骤缩,抓住她手腕:“你是说”
“努尔哈赤。”黎五朵指尖划过他手背,在月光下留下一道淡红的血痕,“那鞑子野心勃勃,正蚕食海西四部。咱们送些钱粮助他一臂之力,先灭林丹部落。没了这左膀右臂,乃蛮部落还能嚣张几时?”
她眼中闪过阴鸷的光,“况且石飞扬与林丹公主古格拉情意深厚,此招,既能折他羽翼,又能乱他心智。”谢至川沉思片刻,突然冷笑:“好毒的计!可这还不够!我要亲眼看着石飞扬身败名裂!”
他握紧断剑,剑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黎五朵抚掌而笑,银蛇鞭突然缠住谢至川脖颈:“小川果然深得我心。海砂帮与琉球王素有往来,咱们以联合抗倭之名邀石飞扬赴琉球。那石飞扬自诩侠义,岂有不应之理?”
她的声音愈发低沉,“待他踏入异国,人生地不熟,咱们只需在签约仪式上”
她指尖比出抹喉的动作,“弄死琉球王子,再嫁祸于他。届时,琉球武士、朝廷鹰犬,还有江湖各路仇家,定叫他插翅难逃!”
谢至川脖颈青筋暴起,却不挣扎,反而大笑起来:“好!好!黎前辈果然妙计!石飞扬啊石飞扬,这次我要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