斛斯椿可不敢上去找这个晦气。
日盛长空,斛斯椿口干舌燥,在城外寻了一个村庄,找了一口井。
看着身边的侍从将井水打来,斛斯椿蹲在地上,不觉抱怨道:
“看样子,大野爽也没有将世子他们带在身边,那世子他们会在哪?”
“大野爽本就是山贼土匪,藏个把人还不容易。”
斛斯椿听了侍从的话,点了点头,喝了一口井水。
“这弄不好啊,世子他们就交代了。如今这洛阳就是个大坑,咱们在洛阳城外,反而要好。”
“主公,可我们就这么拖着,天柱大将军若是怪罪该如何?”
斛斯椿放下了手中的瓢,看着侍从,骂道:
“你懂个屁,天柱大将军都拿不下大野爽,我能拿下大野爽么?咱们只要将大野爽的动向即时报回洛阳城就够了。”
便在此时,斛斯椿派出去的斥候回转,带来了前线最新的情报。
“主公,大野爽带着兵马去了宜阳!”
“宜阳?”斛斯椿一愣,“我听说尔朱阳睹已占据了宜阳,大野爽为何去宜阳,而不是去新安?”
高昂镇守新安,贺拔胜带着四倍于他的兵力,却是拿之不下。斛斯椿本以为,李爽会带着残兵去新安,与高昂前后夹击,说不得能攻破贺拔胜的营垒。
斛斯椿看了看周围的部曲,问道:
“宜阳那边什么状况,你们知道么?”
“我听人说,尔朱阳睹与贺拔胜合兵之后,遵天柱大将军之命,将大部分兵力给了贺拔胜,恐麾下兵力不足,问贺拔胜借了些兵将。”
……
宜阳。
作为洛阳的西大门,宜阳曾经是战国时韩国的开国之都,历经秦汉至今,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得知了李爽带着三千余骑向着宜阳而来,尔朱阳睹很是兴奋。
他这里的兵马不比贺拔胜麾下,可却是李爽的两倍之多。
虽然有不少都是当地的州郡兵,可李爽的骑兵也是远道而来,还来剩下多少马力、战力?
若是能擒拿李爽,尔朱阳睹将是第一大功。从今以后,他在尔朱氏中的地位将会直线上升,直逼尔朱世隆、尔朱兆。
“车骑将军!”
独孤信带着兵马赶到了城头之上,待在了尔朱阳睹的身后,行了一礼。
“你们来的正好!”
远处,烟尘四起。
李爽带着残兵,已至宜阳城外。
尔朱阳睹看见这一幕,尤其是看见他们这一行的模样,笑了起来。
“大野爽落魄至此,擒之必矣!”
能这么快赶到宜阳城下,说明李爽一行人昼夜赶路。如此,对于体力的消耗甚巨。
真打起来,还用怕么?
这把稳了!
李爽骑马至城下,看着城头的人,喊道:
“城上可是尔朱阳睹?”
“正是!”
“故人相见,何不开城门一叙?”
尔朱阳睹大笑,看着城下的李爽,道:
“你我在晋阳之时,虽有旧情,可如今你是贼,我是兵。我乃是奉陛下之命,得天柱大将军之令,剿灭你这贼子,如何能放你进城?”
城下骑着马的李爽一笑,道:
“尔朱荣暴虐,挟持天子,作乱洛阳。当日太极殿之中,尔朱荣竟敢拿剑威胁陛下。我奉陛下之命,回长安调兵勤王。阳睹,你虽是尔朱氏中人,却一向深明大义。今当反正,共襄义举!否则,即当诛灭。本王言尽于此,勿谓言之不预也!”
尔朱阳睹听了,大笑道:
“秦王,纵然你巧舌如簧,今日也放你不得。”
尔朱阳睹回身,看着独孤信。
“尔等听我吩咐,调集弓箭手,等擒杀大野爽之后,我为尔等请功!”
独孤信不为所动,拱手道:
“末将以为,秦王所言甚有道理,尔朱荣暴虐,屠戮公卿,肆虐百姓,其祸犹甚董卓,名为天柱大将军,实为国贼。今秦王言奉天子之命,未知真假,如何能不由分说,调兵射杀?”
尔朱阳睹一听,当即怒了。
“独孤如愿,你要作甚,造反么?”
只是,无论是独孤信还是他身后带来的士兵,却像是雕塑一般,一动不动的看着他,看得尔朱阳睹有些发怵。
“来人啊……来人!”
尔朱阳睹下意识的呼喊着,可哪还有人听从他的命令前来相救?
城门缓缓打开,奔驰了一日一夜的李爽带着三千余骑便这样进入了宜阳城中。
——
尔朱荣得知了李爽带兵进入宜阳城后,当即暴怒。
豫西通道的两个节点,新安和宜阳两座重镇,必须全部控制在手中,尔朱荣才能将李爽和他麾下的骑兵困住。
如今漏了一个洞,尔朱荣布下的网也就破了,那么贺拔胜那边的战斗已经没有了意义。
“贺拔胜如何办事的,他手下的人都被大野爽收买了,他居然不知道!”
尔朱荣的愤怒溢于言表,元天穆在旁,劝道:
“天宝,当此之时,不可苛责贺拔胜!”
听了元天穆的话,尔朱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