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退下吧!”
永宁帝当即爆发道。
对皇帝来说,手下一团和气是灾难,可整天斗个不停一样是问题。
大虞朝的党争本来就激烈,因为利益的缘故,朝堂上大小派系经常混战。
不过那些文官内斗,都属于小儿科级别。
文武之争,才是最要命的。
稍有不慎,就会动摇国本。
对擅自挑起冲突的首辅,此刻他是怎么看,都怎么不顺眼。
……
“陛下,留下臣在最后,不知所为何事?”
群臣退下之后,万俊辉故作疑惑的问道。
“哼!”
“首辅,这是欺朕无知么?”
永宁帝冷漠的质问道。
点燃战火容易,平息战火难。
文武之争一旦开启,后续局势会走向何方,谁也说不清楚。
文官集团影响力更大,在地方上有广泛群臣基础,可勋贵们也不是吃素的。
常规的斗争不是对手,架不住人家手中有兵,逼急了能掀翻桌子。
一般这种情况下,文官集团会拉拢九边将门,对勋贵集团形成制衡。
然而这种制衡,多是威慑性的,不具备实际意义。
总不能为了打击对手,就调集军队干一架。
调外兵入京,就算内阁敢下令,他这个皇帝也不会允许。
勋贵们最少是忠于皇帝的,就算闹腾也是和文官争话语权,又不是和他这皇帝争。
换成辽东那帮家伙,谁知道里面会不会出一个“大虞版的董卓”。
“陛下,您这是误会微臣了。”
“哪里有什么文武之争,这就是单纯的政务分歧。”
“臣在此时提出这份建议,也是为了江山社稷。
成国公、镇远侯、舞阳侯、汉水侯,皆是我大虞的人杰,为朝廷立下了赫赫战功,忠心也无需怀疑。
有他们辅佐,定能扫平四方不臣。
可权力需要制衡,朝堂需要平衡。
勋贵系中三足鼎立,就是最理想的格局。
汉水侯的出现,让这种平衡被打破了。
最关键的是他和镇远侯是叔侄关系,一门双侯让李家成为我朝第一豪门。
如果只是这些也没什么,还有成国公和舞阳侯能制衡他们。
怎奈汉水侯太过年轻,现在有人能压制他,未来就说不定了。
军中遍地都是他的门生故旧,等到二十年后,勋贵系就会一家独大。
若是再立下大功,很容易出现功高震主。
陛下雄才伟略,能够容得下汉水侯,但朝臣容不下。
一旦有小人自作聪明,故意制造是非挑拨君臣关系,时间长了君臣难免生出间隙。
万一发生了不忍之事,恐于陛下名声不利!
此时把汉水侯留镇安南,既可以安定南疆,也是对他的保护。
有黔国公的旧例,正好成就一段君臣佳话。
为江山社稷计,臣愿意做这个恶人。
汉水侯若是不理解,臣愿意亲自上门,向他做出解释。”
万俊辉一脸真诚的解释道。
虽然夹带了不少私货,但大都是肺腑之言。
以他对永宁帝的了解,一旦出现了功高震主,君臣相残是迟早的事情。
勋贵系现在是大虞的支柱,一旦皇帝对他们下手,帝国崩溃近在咫尺。
既然李牧自己愿意退让,又符合文官集团的利益,还有利于江山社稷。
三赢的局面,他自然要全力推动。
“难道在爱卿眼中,朕就这么无容人之量?”
永宁帝不爽的问道。
尽管内心深处,他也在忌惮勋贵系做大,可绝对没有起杀心。
既是不能,也是不敢。
皇权在十步之外,千里之内。
甭管再怎么强势的皇帝,身边都需要有人守护。
大虞朝承担保护皇帝安全重任的,恰好就是勋贵子弟。
勋贵系四巨头中,除了舞阳侯没有多少根基外,景李两家都是开国初年传承下来的。
光明面上的力量就非常惊人,暗地里有多少后手,谁也不清楚。
一旦举起了屠刀,就必须把这些力量全部连根拔起,不然他这皇帝往后就别想睡个安稳觉。
偏偏勋贵联姻无数代,这一刀砍下去,整个勋贵集团都得废掉大半。
天下是皇帝的,同样也是勋贵们的。
如果没有这种认识,勋贵集团也不会那么积极的平叛,更不会顶着压力在东南八省搞税制改革。
一切的前提条件是:双方的共识不能打破,否则局面如何发展,谁也不清楚。
永宁帝的权谋手段虽然稚嫩,但他绝对不傻。
“难为爱卿了!”
迟疑了一阵之后,永宁帝缓缓说道。
内心深处,他是矛盾的。
一方面他对万俊辉的擅自行动不满,另一方面他又认同了万俊辉的忠心。
相较于勋贵,文官最大的短板,就是手中权力难以世代传承。
大虞朝传承这么多年,都没有父子两代担任首辅的。
皇帝会刻意压制,其